姜景颜跟在陆亭生后面哭喊:义父你不要我了吗?孩儿不走啊!
我朝他摆摆手:小傻子放心,我去跟你义父谈个好价钱。
小傻子哭得更凶了。
这次是我主动来到那间密室的。
我直接问他:你把当年的真相告诉我,若我满意,那小傻子我帮你养。
陆亭生看了我一眼,神色淡淡的:你想知道什么?
我问他:当年巫峡关一战,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手指着画像,眼睛却紧紧盯着陆亭生。
陆亭生看了那画像许久,才说:战死的,被困于巫峡关险境,孤立无援,战死的。
我又问他:为什么会没有援军?
他说:我去求援,中了敌军的陷阱被俘了。
所以你就背叛了她!我的声音陡然变大:所以你就带着南蛮军找到了那些残兵!
陆亭生猛地转头看着我,眼底一片猩红:我没有!我永远不会背叛她!
当年我九死一生逃出去后,带兵回到巫峡关的时候他们已经……
我冷笑一声:当年的人都死绝了,你如今说什么也死无对证了。
陆亭生不说话了,目光紧紧盯着身前的牌位:你可知,南蛮有个家族最擅长易容术。
他们造出来的人皮面具就是最亲近的人也难分真假。
我浑身一震,想起倒在前厅大堂的女刺客。
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变冷了。
如果陆亭生所说的是真的,如果真有那般神奇的面具,那当年之事就有另一种解释了。
带人围剿我们的人不是陆亭生,只是个带着陆亭生面具的南蛮人。
而他胸口处并无刀伤的事也可以解释得通了。
我有些恍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袋头晕得厉害。
陆亭生一把将我扶住,声音有些沉:我会让人送你们离开。
我看着案台上飘起的袅袅青烟,只来得及在心里骂声娘就彻底晕了过去。
我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出城的马车上了。
姜景颜在我旁边睡得昏天黑地,很明显,也是被他义父敲晕的。
我伸手拉开车帘,正在赶车的副将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说:把车停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如了我的愿。
此时我们身处郊外,城门也早已关闭。
我爬上附近最高的一处山坡,朝京城的方向看了看。
京城全然不似以往平静,到处都是喊打喊杀的声音,火光乍起。
我说:京城这又是谁在造反啊?
副将说:侯爷带兵围了成王府。
我恍然:也是,说好的新娘子突然变成了刺客,是得去讨个说法。
副将摇了摇头:不是讨说法,侯爷是去灭门的。
我有些惊讶地转头看他,灭门两个字他说的倒是轻巧。
怎么陆亭生手底下的人都跟他一样,这么疯!
我问他:怎么,难道这刺客是成王派来的?
副将看了我一眼:不,是侯爷自己引来的。
刺客的事只是由头,侯爷真的要针对的人是成王。
当年巫峡关一战,援兵迟迟未到,就是成王背地里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