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亭生被人抬进了房间。
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府上的大夫看了我一眼:闲杂人等都出去。
我冲他咧嘴一笑,将手抬了起来:要不,您跟侯爷商量商量?
我还不乐意跟过来呢,陆亭生把我的手紧紧抓着,掰都掰不开。
大夫脸色僵了僵没再说话了。
直到众人散去后,陆亭生的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试图把手抽出来,可抽了半天也没抽动。
我一时火气上来,一巴掌打在他头上。
陆亭生的头偏了偏,手一下就松了。
我呼了一口气,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转身就要出去。
但还没走几步就发现,这人把我的衣服给拽住了。
嗨,他还来劲了。
我正准备再来一巴掌,就看见床上的这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呼吸微微一窒,已经开始思考以后该埋在哪了。
欢颜……他轻轻唤了一声。
我眉头一挑,这个称呼有点耐人寻味啊。
我没敢轻易答话,只是站在他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当我没有任何表情的时候,整个人就看起来冷冰冰的。
前世在战场上还因为这副面孔得了个冷面将军的称号。
陆亭生看着我的眼神有些飘忽: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入我的梦。
欢颜……你在下面寂寞吗?
嚯,他这是把我当成了前世的朱欢颜了。
我弯了弯腰,像很久以前那样捏了捏他的脸。
感觉有点怪怪的,脸上的皮好像老了。
手感不太好。
我心平气和地跟他商量:我在下面可寂寞了,你下来陪我好不好?
亭生,你不是最听我话了吗?你下来陪我吧。
陆亭生估计也没想到梦里的人真的会说话,一时有些怔愣。
我也没指望他回答我,趁他不备抽出衣角就要走。
我的手刚碰到门,就听见他开口了。
你再等等我,再等等我。
嘁,狗都不信。
我毫不犹豫地推门出去了。
为了弄清陆亭生身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我不得不故技重施。
是的,我把姜景颜又逮来了。
他说什么也不开口,我伸手扒开他的嘴又塞进去一个东西。
姜景颜咳了好几下,瞪着我:臭丫头,我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是吗?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那咱们就打个赌好了,反正我又没什么损失。
姜景颜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半晌之后终于妥协。
我问他:你义父的胸口处一直没有刀伤吗?
他想了想,回忆道:我小时候曾给他擦过身体,印象中好像是没有的。
不过我义父这些年在外征战,难免会受伤。现在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我撑着头思索,随口应道:现在也是没有的。
姜景颜吓得蹦了起来,指着我:你你你……
你看过我义父的身子了??
我一口茶喷了出来,这人会不会说话。
说得那陆亭生跟个黄花大姑娘似的。
我看着他忽红忽白的脸色,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哎呀,竟不小心说漏嘴了。我装作懊恼的模样。
你义父如今也不过三十有二,我也已经及笄,男未婚女未嫁为何让你这般惊讶?
我半直起身,靠近姜景颜,低声说:你说……我做你义母怎么样?
姜景颜睁大了眼睛,身子一仰跌在地上。
我愣了一下,至于这么震惊吗?
他指着我,语无伦次:她……我……我没有说,都是她说的。
我僵了僵。
直到此时我才感觉身后站了一个人。
我甚至都不用去猜是谁。
能把姜景颜吓成这样的还能是谁?
我整理了一下表情,然后淡定转身:侯爷,您的轻功练得真好!
好到我三次都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