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海市。
出了火车站。
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要么结伴而行,要么有人来接。
一个人的沈念显得异常的突兀。
打车回到她和傅先生共同的家,然而空旷寂静的房子比外面更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给傅景淮发短信:“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
“学生要赶课业,今天回来不了,你早点睡。”
沈念久久地看着那条短信。
傅景淮是大学博导师,每天很忙,手上还带着很多博士生。
而自己只是个幼师,她发现几年前还能无话不谈的两人,如今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了。
没有吃晚饭。
沈念一个人躺在偌大的床上。
怎么也睡不着,直到黎明时分,她好不容易浅睡。
可过往经历过的梦境却像是波涛汹涌般向她袭来!
在梦里,她很爱很爱一个人,那个人和傅先生长得一模一样,有的时候,他穿着清朝的官服,而有的时候,他穿一身盔甲……
只是,不管是什么时候的傅先生,都不爱她。
而她每到二十八岁生辰,都会死去!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忽然一只温暖的手触碰到了她的脸,沈念惊醒,下意识喊:“云泽。”
傅景淮此刻就坐在她身边,擦过她眼角的泪痕。
“多大的人了,怎么睡觉做梦还哭。”
他声音温润,一张脸如同清风朗月。
沈念从床上起来,伸手一把抱住了他。
“云泽,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傅景淮眸色一怔,他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沈念,我有事想要和你商量。”
沈念紧紧地抱着他,就听他说:“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们……”
那一瞬间,沈念似乎什么都明白了。
“我们分开吧。”
屋内许久的沉默。
沈念松开了抱着傅景淮的手,这一刻她好像真的得到了解脱,可又好像还被困在自己的独角戏里。
“对不起。”
良久,傅景淮说。
沈念喉咙满是涩意,她强扯一笑。
“不要说对不起,这八年里,你对我很好,你也是时候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傅景淮神色温柔:“你也是,早点找个爱你的人。”
爱你的人。
沈念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一阵沉默后。
“我生日很快就要到了,能陪我过完最后一个生日,再离婚吗?”
傅景淮没有理由拒绝。
早上,一切如旧。
傅景淮吃过早饭就又去了学校,而沈念也去了幼儿园。
幼儿园和淮海大学是背道而驰的两条路。
就如同两人的婚姻也是走着相反的方向。
办公室里。
同事秦雪见沈念回来,不由问。
“叔叔阿姨的事处理好了吗?”
沈念摇头,看似轻松:“他们离婚证都拿到手了。”
“唉,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就非要离婚呢?将就过不好吗?”秦雪叹气,而后埋头准备教案。
沈念则是一阵失神。
她想起回去时,父亲独自坐在外面抽着旱烟,而母亲坐在屋内说的话。
“妈这半辈子都给了你和你爸,就自私这一回,你看行吗?!”
沈念喉咙发堵,忽然觉得自己活了二十多年一点都没有看清,她没发现母亲生活的不幸福,也没发现自己的婚姻也充斥着很多问题。
这一天,她都心不在焉。
晚上,把一个个活泼的孩子送到家长手中后。
独自走回家。
站在空旷的家门口,她忽然不想进去。
沈念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到了淮海大学。
今天晚上,傅景淮有一场公开课。
沈念单薄瘦弱的身影坐在了满是人潮的课堂上,一眼就看到了讲台上,意气风发,一身白色衬衫的傅景淮。
他戴着金丝眼镜,举手投足都是矜贵。
“傅老师好帅呀。”
“也不知道他结婚了没有。”
前排座位上几个女生小声讨论着。
其中有一个人忽然出声:“傅老师有老婆,不过是形婚!”
形婚二字像是一块石头一瞬间砸向沈念。
后面几个小女生的讨论她已经听不清,只是失神的望着傅景淮。
这一刻,从小到大做的梦在她脑海中一点点浮现。
梦里,她和傅先生相识了九世。
“谢谢观看。”
随着荧幕上最后四字浮现,这趟公开课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