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俞似乎也很难受,背对着我,弯腰干呕着。
不远处的一辆红色宝马上,下来一个高挑的女人。
她快步走来,走近了,我看清了女人的脸,是白雯艾。
白雯艾怒气冲冲地指着我破口大骂,「我跟清俞都结婚了,你还来勾引他,你真是不要脸!」
林清俞背脊僵了下,抬眸看向白雯艾。
白雯艾这时换了一副难过的表情,眼里含泪,委屈地和林清俞对视。
林清俞愧疚地低下头,「雯艾......」
丢完垃圾返回的朋友见我倒在地上,她冲过来跪到地上,将我搂进怀里,「你没事吧?」
我艰难地开口回答,「还好......」
朋友对林清俞和白雯艾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妍月就算有错,你们也不能把人往死里逼呀。」
「她已经离开林家的公司,为了还林家的 60 万,没日没夜的工作,差点死掉。」
「她刚出院,你们行行好,放她一马行吗?」
林清俞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可置信的看向我。
「你住院了?」
朋友一边轻抚我的胸口,一边没好气的回答,「是啊,你跟小青梅度蜜月的时候,妍月在 ICU 待着呢。」
朋友总是无条件的维护我,即便我有错再先,她还是为我说话。
这就是闺蜜的情分。
林清俞喃喃道:「我不知道......」
白雯艾眼神闪烁了下,拉着林清俞的胳膊,不让他上前看我,「老公,我们回去吧。这次你背着我来看李妍月,我原谅你一次,希望不要有下次了。」
林清俞脚步没动,但喝醉了他,禁不住白雯艾用力拉扯,他被白雯艾拉到了车子旁。
他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被白雯艾推进车内。
我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体力。
散步的事只能作罢,朋友一再确认我确实无大碍后,扶我回楼上休息。
过了会,门铃响了。
朋友打开门,我妈拎着保温盒站在门口。
保温饭盒打开后,煲的鸡汤香气四溢,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大鸡腿。
她把汤端到我面前,我没喝。
以前妈妈炖汤,鸡腿总是要留给弟弟的,我吃剩下的鸡肉,妈妈和爸爸最多喝点汤。
可爸爸去世后,妈妈满心为弟弟打算,钻进了钱眼里,没有一分母爱分给我了。
大部分父母都不是十足的恶人,他们有冷血的时候,也有让子女感恩的瞬间,否则子女不会一再念旧情。
人心不是一下子被伤透的,却是可以一瞬间变得绝情。
这迟了 28 年的鸡腿,对我已经没有了意义。
我脸色沉了沉,「你现在讨好我,我也不会再给你一分钱了。」
妈妈怯怯地说:「妈妈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不是来问你要钱的。」
我哼笑一声,「可我现在每次看到你,都觉得你在张着血盆大口,要把我压榨地骨头都不剩。」
「你害得还不够惨吗?还想在我身上获得什么呢?你走吧......」
妈妈眼圈通红,「你就这么想你妈吗?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弟他不争气,你这个做姐姐的不帮他,还有谁帮他呢?」
这辈子我最讨厌的话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我恨恨地攥紧了沙发边沿,呼吸急促。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朋友怕我出事,扯着我妈的胳膊,「阿姨你快走吧,妍月刚出院,你让她静养一下,好吗?」
我妈还张嘴还要说话,朋友顾不得礼节,捂住了我妈的嘴,把她拽了出去。
我看着我妈的样子,既滑稽,又可悲。
妈妈不会再改变了,几十岁的人了,她的观念根深蒂固,我对她不报希望,只想远离。
那天以后,妈妈和弟弟没来打扰我。
林清俞来找过我一次,他从我弟弟口中问出我生病之事的始末,还套出了婚礼当天我被绑起来的事。
他整个人有些失措,来见我时,胡子都没刮。
他平日很注重外表,不曾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他眼中噙着泪,反复说一句话,「我当时要撞开门就好了......我当时要撞开门就好了......」
我咬着唇,喉咙生痛,发出的声音微微嘶哑,「不是你的错,是我一开始就错了。」
「有些错可以弥补,而有些错,注定只能能为遗憾。」
「婚事过后,我想了很多,但只有在医院里时,我的思想才是最清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