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仗圣宠,嚣张跋扈,甚至打了温昭仪身边的侍女。
温昭仪温婉贤淑,并未与她计较。
刘贵人却恃宠而骄,反而咬着温昭仪不放,温昭仪送了她一柄血如意,她才罢休。
我看着那血如意,心情越发沉重。
又过了几日,锦绣宫突然人仰马翻。
我拽了个小宫女问道:「何事慌张?」
「刘贵人得赏的金簪丢了,正在派人搜寻。」
我沉下脸,待小宫女离开后,转身去了正殿。
刘轻语正用她涂了丹寇的手,捏了葡萄送入口中。
见我进来,她递了一串葡萄给我,面上带笑,眼中却透着凉意:「崭秋,来尝尝西域进贡的葡萄,甘甜可口,皇上刚派人送来。」
我行了个礼,神色冷清:「多谢刘贵人赏赐,只是皇上赏赐的东西,刘贵人一人独享便是,免得过后忘了,又说丢了东西。」
我本不贪恋俗物。
那日收下金簪,不过是为了让刘轻语安心。
我以为她是聪明人。
刘轻语把葡萄摔在我身上:「大胆,你竟然敢对本宫不敬。」
「奴婢不敢。」
我跪了下去。
刘轻语不依不饶:「嘴上不敢,还不是胆大包天,行瞒天过海之事。」
瞒天过海之事?
我神色平静,心里未起半分波澜。
侍寝之事,就像蒙住她眼睛的纱,明明屈辱,却是她的保命符。
她不但不敢摘,甚至还要捂紧了。
一旦戳破,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后宫便是如此,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即便明知眼前是毒药,也要含笑咽下去。
刘轻语越嚣张,说明她越恐惧。
可是——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
这时,管事嬷嬷带着几个小宫女进来,手里拿着金簪:「刘贵人,金簪找到了,在崭秋姑娘的屋子里找到的。」
「杨崭秋,本宫平日待你不薄,你竟敢偷盗本宫的御赐金簪?来人,把这个窃贼给本宫拖出去杖毙。」
我无奈地笑了笑。
刘轻语,竟如此蠢笨。
「你笑什么?还有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人拖出去。」
我起身,凑到她身边,好言相劝:「刘贵人,慎言。」
刘轻语神色瞬间变得尖锐起来,她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你这个贱人!」
她用了很大的力气,血腥味在我口中蔓延。
我抬头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我来人间一趟,享受过极致的荣华富贵,承受过极度的恐慌绝望,得到过、失去过,最终心平气和,只求这深宫高墙之外那自由自在的空气。
但这巴掌的滋味,我是第一次尝到。
刘轻语慌了,支支吾吾地说道:「是你先对我不敬的,我太生气才打了你。」
我知道她说谎。
她不仅想打我巴掌,还恨不得拆我的骨头喝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