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二十六年,结婚五年,阮宁突然觉得自己根本没了解过顾亦承。
就算他不爱她,没把她当成妻子,至少两人也从小一起长大。
可仅仅一个商业项目,他就要把她卖掉?!
见阮宁眼眶微红,顾亦承轻蹙起眉:“我是在和你商量,如果你……”
“如果我拒绝,你会顺我的意吗?”
阮宁淡声打断他,十指不自觉蜷紧。
但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即使这在阮宁意料之中,她的心还是传来阵阵刺痛:“你看,阿承,你从来就没打算给我选择。”
“不管是离婚还是合同转让,你都只是来通知我一声而已。”
顾亦承心口莫名浮过抹淡淡的躁意。
他别开眼,忽略掉这份异样:“你的合同只有两年,到期就可以回到顾氏,我都没有计较你撕毁离婚协议,你何必因为这点小事跟我计较?”
“小事?”阮宁紧盯着顾亦承,试图从他淡漠的神情中找出一丝对自己的心疼或不舍。
但是没有。
她深吸了口气,竭力忍着委屈:“顾亦承,阮家不是没有娱乐公司,我当初为什么去顾氏,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顾亦承眸色一暗,语气严厉了些:“现在提这些事有意义吗?阮宁,你别任性。”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家吧。”
话落,“咔哒”一声,车门锁被打开。
阮宁骤然攥紧手,眼泪在通红的眼眶里打转。
“我不会回去了。”
说完这句,她就强忍着泪意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再没看顾亦承一眼。
阮宁没有再回摄影棚,而是拿着那份转让合同失神地走在街上。
不知走了多久,天空突然砸下雨点,她才回过神。
眼前被水雾遮盖得一片模糊,阮宁抹了抹脸,却根本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
她应该回家了。
阮宁这样想着,刚抬步,却又忽地想起来自己已经从别墅搬了出来。
这么大的一个城市,却没有一处容身之地。
阮宁蹲下身抱住自己,眼泪如决堤般夺眶而出。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阮宁?”
怔怔抬眸,却是宋鸣宴。
“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阮宁忽感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就朝宋鸣宴直直倒去!
“阮宁?!”
……
疼,头好疼……
阮宁悠悠转醒,捂着头慢慢坐起身。
在看到房间里陌生的一切后,她狠狠愣住,眉心骤然紧拧。
自己在哪儿?
她怎么会突然晕倒?难道……又是另一个‘阮宁’?!
阮宁心下一惊,掀开被子就要下地。
这时,房门却被推开。
宋鸣宴端着水走进,见阮宁坐着,他脚步微顿:“醒了?看来身体还不错。”
阮宁下意识退了回去:“这里是哪儿?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间房是你经纪人开的,她让我把房卡给你,谁知道你跑去淋雨。”宋鸣宴好笑地看着她,“高烧三十九度,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上头条了阮小姐。”
“对你的救命恩人的态度能不能好点儿?”
阮宁这才想起自己昏倒时宋鸣宴的确在。
她抿了抿唇:“抱歉……也谢谢你。”
“谢谢就免了,下次记得先搞清状况。”宋鸣宴将水杯放到床头,勾起唇,“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
阮宁微楞一瞬,跟了上去:“我送你!”
宋鸣宴已经走到门口,他一手拉开门,一手抵住阮宁:“歇着吧你。”
与此同时,对面房间的门也被打开。
阮宁本还想再说什么,却在抬眼的那瞬狠狠一僵——
只见她的丈夫顾亦承,正和白雯雯站在对面房间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