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主任叹了口气：“如果月底再招募不到受试者，项目就要被叫停了，一旦被停，慕亦宸这些年的心血恐怕就白费了。”

听着他们的话，林卿越眼底划过丝挣扎。

她知道慕亦宸这些年为了这个项目有多辛苦，如果被叫停，对慕亦宸来说，无疑是个巨大打击。

良久，林卿越才抬起手，轻轻推开半掩的门走了进去。

“主任，我可以做临床试验的受试者。”

对于林卿越的话，主任一脸诧异：“林护士？”

“我就是阿尔茨海默症患者，林医生可以为我证明。”林卿越将目光投向林贤。

林贤心生不忍，但还是点点头：“没错，她已经被确诊四个月了。”

闻言，主任沉默了瞬才提醒：“你要知道，如果手术出现意外，你可能就……”

林卿越却毫无怯意：“我知道，但为医学做贡献是每个医护人的崇高理想。”

她顿了顿，接着说：“而且这样的临床试验千载难逢，手术虽然有风险，但我想成为奇迹的见证者。”

见林卿越决议坚定，主任最终同意了。

可林卿越话锋忽的一转：“只是作为首试者，我想请主任和林医生能帮我保密。”

“保护患者隐私，这是自然！”

离开主任办公室，林卿越径直去了病房。

云朵还在昏迷，云芳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一脸心不在焉。

林卿越走过去，将自己的银行卡地给她：“云姐，这些钱你拿去给云朵治病。”

云芳一愣，慌忙推了回去：“不不不，家里还有钱……”

林卿越知道，整个栖霞镇全部受灾，云芳仅剩的钱早在云朵转院时花光了，就连手术费也都还欠着。

她硬是把银行卡塞到云芳手里：“小云朵年纪还小，她还有更好的未来，平安长大，。”

这番话顿时让云芳红了眼：“其实……我不是云朵的亲姑姑，她是我哥嫂在废品站捡的，孩子命苦，但好在她能遇见你们这样的活菩萨，谢谢你，林护士……”

林卿越扯出个笑容，最后看了眼云朵后离开。

在交接完工作后，她便准备回家收拾东西。

可不想，却在电梯再次遇见慕亦宸。

狭窄的空间和单独的相处让林卿越透不过气。

就在她觉得快要窒息时，慕亦宸突然开口：“要走了吗？”

“嗯。”林卿越神色淡然。

慕亦宸蹙眉，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了解过这个女人。

林卿越捏着袖口，还是把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如果你跟何梦瑶结婚，记得发一份请柬给我。”

话落，电梯门打开。

她正要离开，却被慕亦宸攥住手臂：“在你心里，我们这段婚姻到底算什么？”

话语中的怒意刺的林卿越眼眶发酸，她沉声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给我们的感情，留点最后的体面。”

慢慢的，手腕的禁锢消失。

慕亦宸声音清冷：“林卿越，你真的从来没有爱过我。”

话毕，他大步离开。

林卿越站在原地，听着远去的脚步声，眼里悬着的泪水终于落下。

良久，她才擦去脸上的泪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一个星期后。

林卿越换上病号服，剃掉了披肩长发。

她一页页翻着自己的恋爱日记里面记录着她和慕亦宸共同的记忆，也是她全部的喜怒哀乐。

翻到最后的空白纸页，她拿起了笔。

片刻后，林卿越一字字写下：我的脑海里好像在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过去的每一秒记忆，都一点点被掩埋，如果我能醒来，是不是还能记得父母，记得自己，记得……慕先生。

刚写完，陆洋就走了进来。

林卿越顺手把日记本交给她：“陆姐，这个你先帮我保管，如果我能醒来就还给我，如我没醒，就看着处理了吧。”

陆洋红了眼：“说什么傻话，我只暂时保管。”

林卿越苦笑，只希望她和慕亦宸在手术台上相遇的那一刻，他不要太惊讶。

打过麻醉后，她被推进了无菌通道。

另一边，开完会的慕亦宸带着搭档唐医生赶去手术室。

这次开颅手术是面对全球医学界数十万专家的视频直播手术。

对阿尔兹海默症患者是否有效，全看这场手术结果，慕亦宸绝不容许有一丝差错。

他戴上手套，看着受试者被推了进来。

因为要保护患者隐私，移动病床上的病人被无菌布盖得只剩一个颅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