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就想到跟他从图书馆出来的女生,卫衡看见我时总是冷着脸,永远不会露出对她那样温柔的笑。
说是青梅竹马,其实他很讨厌我吧?
我从闺蜜手里抽出手,踩着不太稳当的步伐往卫衡那边走。
细细的鞋跟戳在厚实的地毯上,我一个没站稳,直接往前摔过去,把卫衡整个人扑在了蛋糕上。
他精心设计的表白被我搞砸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从他身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跑了。
再后来,我把工作找在外地,逢年过节也刻意躲避,就真的再也没和卫衡见过面。
半夜,我从梦里惊醒,地暖开得太热,我迷迷糊糊地去厨房找水喝。
结果迎面就撞上卫衡。
他正靠在橱柜旁,一手端着杯子喝水,另一手揉着太阳穴,眼睛半眯着,显然也是没睡醒的样子。
要命的是,他身上只穿着最基本的布料,露出的腹肌线条清晰,两条腿又长又直,还……
我看呆了,直到卫衡红着脸发出声音:「你……」
我低下头去——
「啊啊啊!——」
救命,大概是睡着的时候蹭开了睡衣的扣子,我就说胸口怎么凉凉的。
困意一下子被驱散,我尖叫着拢紧睡衣:「对不起,我还以为这是在我家!」
卫衡神情僵硬地侧过身去:「……我也忘了,你还住在我家。」
我手忙脚乱地扣好扣子,再抬头,卫衡也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了客厅。
那一瞬间,我竟然觉得有些遗憾。
他坐在沙发上,被凌乱的被子簇拥着,抬头问我:「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有点热,嗓子还有点疼。」我实话实说,「我想喝水。」
「自己倒。」
我连着灌了两杯水,卫衡则站起身,在墙边的开关上按了两下,淡淡道:「我把地暖的温度调低了,你喝完水就回去睡吧。」
「你吃饭了吗?」
卫衡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坠星,叹了口气:「没有,最后一点饭让你给解决了。」
我当即懊悔不已:「早知道给你剩两口。」
「……」卫衡哽了一下,冲我摆摆手,「回去睡觉吧。」
我往卧室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害羞地说:「哥哥,要是实在不行,也可以吃俏俏。」
「罗,俏,俏。」
这声音里已经带着压抑的怒气,我不敢再惹卫衡,转头溜了。
后半夜睡觉,梦里全是之前在厨房看到的画面。
那张年轻到仿若少年的清俊面孔下,竟然是八块腹肌的绝妙身材。
梦里还是在厨房,还是刚才的画面,只不过卫衡并没有躲开我的目光,反而坦然冲我张开双臂,温柔又蛊人地笑:「俏俏,来抱一抱。」
……
醒来之后,我发现自己流鼻血了。
拿纸巾捂着鼻子冲进洗手间,又撞见卫衡。
还好他只是在刷牙,身上的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不然我又要大饱眼……不是,又要害羞了。
卫衡往旁边让了让,给我腾了个地方出来。
我在涌动的水流中冲洗血迹,听见他清冷的声音问我:「我把地暖温度调低了,又开了加湿器,还热?」
该怎么说?难道告诉他是因为我做梦,梦到了他?
我含糊其辞:「也不是吧……」
安静了两秒,我刚直起身,耳畔忽然再度传来卫衡的嗓音:「罗俏俏,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梦?」
我猛地抬起眼,从镜子里看到卫衡凑在我耳边,近在咫尺的距离,唇边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乍一看,就好像一对刚起床,刷个牙还不忘腻歪的小情侣。
停一停,罗俏俏,收起你的非分之想!
我强装镇定,往旁边挪了一步,转移话题:「早上吃什么?」
「等物业送菜上来吧。」卫衡又恢复了惯常冷淡的表情,「家里现在什么吃的都没有,只有酒。」
「但你昨晚就什么都没吃。」
我十分担心卫衡的身体,思考了好一会儿,忽然福至心灵,「卫衡,我昨天拎过来的年货呢?」
我妈真是我亲妈,她让我拎过来了整整两大箱年货,全是吃的。
我抱着箱子,嘴角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中午吃过饭,物业的工作人员总算来了,除了拎来一兜蔬菜之外,还有一个巨大的纸箱。
「这是小区发放的蔬菜,还有人用跑腿给你们送过来的东西。」
做完核酸,卫衡帮我一起整理东西,他从箱子里拎起一条裙子:「这是什么?」
纯黑色,又软又薄的布料,吊带上还有细密的蕾丝花边。
这不就是我买的那条真丝睡裙??
我整个人僵在那里,脖子都不敢转,眼睁睁看着卫衡抖了抖,从裙子里掉出一个盒子,还有一张纸条。
他把那纸条捡起来,慢条斯理地念:「俏俏,注意安全。」
「……」
妈,你真是我亲妈。
我在抢过纸条销毁罪证和当场装昏迷之中犹豫了片刻,最后决定占据主动权:「我妈好体贴,要不我们找个机会,试一试?」
果然,一旦我不要脸起来,卫衡就显得纯情了。
他红着耳朵把东西塞进我怀里,然后站起身来:「既然是罗阿姨寄给你的东西,你就自己整理吧。」
就在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门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