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在谢南鸢眸中,却犹如长满荆棘的陷阱一般。
挣扎了半响,她最终还是只脱去了鞋袜,解了梁冠,合衣躺了上去。
双眸清亮地睁着,她看着头顶明黄色的帐顶,暗暗地在期待着两个时辰能快些过去。
她还要回家跟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一起过中秋节呢。
瞧着瞧着,她就感觉眼皮逐渐沉重起来。
不,不能睡……
她拼命说服着自己。
可是到底还是敌不过,昨夜本就没休息好,中午的那碗酒酿又加了些高纯度的白酒,她喝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只感觉浑身燥热得厉害。
秋日的午后,日头还是很毒。
萧元锦将案前紧急的公文奏折批阅完毕,忽地就想到了被他赶去了休息的人。
心里想着,脚下便动了。
他起身,朝内殿走去。
到了殿门口,一眼便看到两个小太监站在那里,本来已经有些睡意,看到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皇……”两人忙要行礼,却被萧元锦及时制止了。
他朝两人做了个“嘘”的动作,而后问道:“谢大人呢?”
“回皇上,谢大人正在安睡,奴才一刻钟前刚进去看过。”
萧元锦点点头,“朕进去看看。”
又命李茂全道:“你带人在外头守着,没朕的吩咐,谁都不许进去。”
“奴才遵旨。”
进了门,绕过巨大的屏风,才走至了榻前。
萧元锦站在床侧,看着正在熟睡的人。
解了梁冠,谢南鸢一头青丝便尽数散落于枕间,她的头发又厚又密,瞧着竟比女人的发质还要好。
许是有些热,被子被她掀开了一角,露出了绯色的官服。
萧元锦微微皱眉,穿得这样多,也不嫌热么?
他忍不住坐在床边,一颗颗给她解颈侧的纽扣。
替谢南鸢脱掉了外衣,搁于一侧龙门架上。
萧元锦复又手撑着下颌,仔仔细细地看她。
似是凉快了些,睡着的人微微露出一抹笑意,瞧得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觉得好像是被她传染了,竟然也开始觉得困倦,于是便脱去了龙袍,也翻身上床。
谢南鸢这一觉睡得极好。
她做了一个美梦。
梦中,她的哥哥谢欺程一袭绯色官服,挺拔昂然。
而她,穿上了几年未碰的女装,着一袭湖绿色的衣裙,站在一个漂亮的湖边,欣赏着湖光美景,自由自在。
真好啊……
好得她都不愿意醒过来。
但是最终,她还是不得不醒了过来。
因为她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
她的唇被人堵住,完全呼吸不了新鲜的空气。
半梦半醒间,她蓦地睁开眼。
而后,她看到了一张俊颜在眼前放大。
凌厉的眉,笔直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眸,纯黑的瞳仁,长长的睫毛……
这张脸,放眼整个大离,都再也找不出第二张来。
谢南鸢一下子吓得魂飞魄散。
尤其是,她发现这张脸的主人正在舔舐她的唇时。
“皇……皇上……”她吓得牙齿都在打颤。
萧元锦遗憾地叹息一声,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却并不从她的身上下去,依旧紧紧贴着她。
“爱卿醒了?”他极黑的瞳仁盯着她,淡淡地道。
谢南鸢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她看一眼头顶,方才想起来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心念电转间,她微微垂眸,小声道:“皇上可是要午休了?臣这便下去。”
说完,便轻轻地移动着身子,欲溜下床去。
但是萧元锦岂容她得逞?
他双臂架在她两侧,并不如何用力,却将她的去路全都封死了。
“皇上……”谢南鸢无奈,只好停了要下床的动作,偷偷用眼风瞥一眼他,见萧元锦盯着自己的眸光灼灼,一下子心跳得都快蹦出来胸口了,她心中快速地想了一遍措词,方才小心翼翼地道:“请皇上允许臣下床吧。”
“呵~”萧元锦轻笑,觉得她明明怕得要死却又强作镇定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道:“下床干什么?时辰还早呢。”
再次被轻薄,让谢南鸢彻底傻眼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虽说外袍已经不见踪影,但是中衣还在身上,束胸也没有解开,不由稍稍放下心来。
然而对着萧元锦的行为,想假作无视已经是不可能了。
她只好硬着头皮道:“皇上……皇上若是此刻有情致,可让李公公宣淑妃娘娘前来侍奉。”
当今皇上登基之后一直未立中宫,目前后宫里位份最高的,便是芝兰殿的淑妃江氏了。
萧元锦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他伸指轻轻摩挲着她光滑的下颌,淡淡道:“有爱卿在此侍奉即可。”
他的动作,配上他的俊美无俦的俊颜,倒也谈不上多轻浮。
可是,却绝对不该是一个皇帝对一个臣子做的。
谢南鸢浑身一僵,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小声提醒道:“可……臣是男子,怕是不能侍奉皇上。”
她这句话简直直踩萧元锦的痛脚。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是男子了!
这也是他每次见到她最想发火的原因。
为何要是男子?
为何既已经是男子,还偏偏占据他的心神,让他心心念念?
可恶,当真可恶!
想到此处,萧元锦忽然间起了坏心。
他蓦地张嘴,咬上她小巧的耳垂。
“嗯~”
谢南鸢此生从被被人如此对待过,一下子便觉得一股电流从耳垂处涌向四肢百骸。
一下子,她的气息便乱了。
她惊惶害怕又不知所措地看着头顶上方的人,伸手轻轻推他,但是又使不出力气,也不敢使力气。
明明是恶意戏弄她的,但是一触及她软软的身子,萧元锦自己倒先按捺不住起来。
吸允了一阵,放开她小巧的耳垂,萧元锦意味深长地道:“谁说只有女人才能侍奉朕?男人也是可以的。”
这句话如同上元夜的焰火般,在谢南鸢耳中轰然炸开。
等到脑中那阵轰然巨响过去,她才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皇帝,大离的君主,半响说不出话来。
她这吃惊的模样令萧元锦龙心甚悦,他于是决定好心地给她科普一下。
“爱卿平日可读过一些春宫册?”
“微臣……未曾读过。”
谢南鸢仍旧没有回过神来,但是快速回答皇上的话已经成为了她三年来的习惯,即便处于震惊之中,仍旧是下意识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