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那日,我跟着方必徊与众人见礼。
孟清舟的眼神挂在我身上,又痛又恨,仿佛当日是我将他抛弃。
我特地在梅园搭了戏台,台上演着《鸳鸯债》,台下我跟着哼唱。
孟清舟离得近,他一定听得见。
他垂眼默不吭声,周若几次搭话,都被他眼神逼退。
实在烦了,他起身离席,不知逛去哪里。
周若神色不善,趁此机会,出声刁难我:「夫人哼得曲儿可真好听,可也曾学过戏?」
学戏,是高门贵族眼中的下贱事。
有人帮腔:「若不如夫人登台献唱,让咱们开开眼。」
我从未因戏子身份抬不起头,我爱唱着呢,只是如今,已经不能再唱了。
撺掇声此起彼伏,众人等着看笑话。
方必徊平步青云,多的是看不惯他的人,想给他下马威,想让他知好歹,想尽办法要给他抹黑。
他浑不在意,将割肉的刀狠狠扎在案上。
「突然想吃猪舌头。」
他拿帕子抹着手,懒散道:「尤其是那种话多爱聒噪的,趁新鲜割下来,生吃着嚼劲十足,各位老爷夫人也试试?」
他环视左右,笑眯眯的,瞧着仁义极了。
罢了,又话锋一转,「你们刚刚聊的什么,不要停,继续。」
四下却是鸦雀无声,无人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