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前,不过是一夜,那大雪就已经漫过了腰,那种情况下根本出不了门,若家里没有物资,不被冻死,也会被饿死。
考虑到会没电,我买了三十箱蜡烛,二十个太阳能充电灯,二十个大功率的充电宝,两箱火柴,两箱打火机和两箱防风点火枪。
大米五百斤,面粉五十斤,干面条二十箱,方便面二十箱,水二百箱。
各种干菜,鸡爪、鸭脖,薯片、牛肉干,米粉、米线,饮料,咖啡,各种罐头。
抽纸,卫生巾,一次性内衣裤,洗发水、沐浴露、洗面奶、牙膏、牙刷、护肤品,以及各种我能想到的药品、纱布、消毒剂。
厚薄不一的羽绒被;厚薄不一的羽绒服,帽子,围巾,防潮手套,高筒防水保暖厚毛靴,防风护目镜,口罩。
又买了铲雪锹、斧头、锯子……等各种可能用到的工具和防身武器。
床、桌椅、书架等家具也都是买的全新的,家里原有的家具我不愿有一丝一毫的变换和移动,我近乎神经质地强迫自己让它们全都保留着爸妈在时的样子。
这样我就会觉得,三年前那场车祸不存在,他们只是出门了,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物资络绎不绝地送到家里,物业保安和邻居们是见过我家在咣当咣当又拆又修的,我给他们的说法是屋子许久没住人,要翻新。
所以看到工人送货他们也不奇怪,谁家屋子入住之前不都是流水般砸钱。
等我将这些物资都安放妥当后,离那场低温只剩了一星期。
这期间,杨峥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询问卖房事宜,好几次我都差点笑出声来。
打开我离开那天安装的监控,看着他一边「深情款款」地给我打电话,一边和怀里的张雅腻腻乎乎。
我忍着恶心,挤出夹子音问杨峥:「你爱我吗?」
杨峥答得极顺口:「当然爱啊,老公最爱我家大宝贝了。」说完就在张雅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道:「大宝贝你听见了吗,老公在亲你哦。」
话音一落,张雅跟他无声地笑做一团。
我跷起二郎腿,淡淡道:「听见了,不过我咋觉得你其实是在亲一头猪。」
他怀里的张雅立刻跳了起来,一脸怒意地欲发作,杨峥赶紧竖起手指示意她别出声,边对我道:「傻丫头,不许说自己是猪。」
「我当然不是说我自己,我是说……啊对了,你这两天见张雅了没有?」
杨峥便有点紧张,对着张雅直摆手,嘴上说:「没有啊,我见她干嘛啊。」
我顿时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道:「没见就好,她最近为给她哥哥还赌债,正到处借钱呢,我劝了她几次她也不听,前儿我走的时候,看到一个女的被个矮胖的男人搂着进了家酒店,很像她,但是……唉,希望不会是她吧。」
看着监控中杨峥变了脸色,张雅的脸上也出现了慌乱,我笑眯眯地挂了电话。
张雅和我是大学同学,她家重男轻女,哥哥又不学好,我很心疼她,尽可能地对她好,哪怕她为了帮她哥还赌债委身于那个叫王哥的老男人,我也只是替她痛心,从未看不起她,更没对杨峥透露过半个字。
可我真心待她,她却撬了我的男友不说,还想要我的命。
上一世,因为八喜总是莫名其妙地受伤,于是我在家里装了监控,可还没顾得上告诉杨峥,就被我发现他和张雅在我的床上进行不可描叙的行为。
事后,张雅催促杨峥抓紧骗我卖房和买保险,她说,如果我实在不肯听话,就让他先跟我领证,之后再找机会弄死我,这样他作为我唯一的遗产继承人,我家的财产就都是他的了。
我家的财产除了两套房子,还有三间位置很好的商铺,但也就是个小康水平罢了,根本算不上有钱。
我无论如何没有想到,就为了这么点财产,这个我视为亲姐妹的闺蜜,居然想要我的命。
上一世,愤怒之下我直接冲回去对质,那对贱人被我戳穿后,居然将我推了出来,那分明是我为了上班方便租下的屋子,我才是那间屋子的主人啊!
想到那场被他们殴打驱赶的羞辱,想到我被活活冻死前所受的折磨,想到我苦苦哀求他们开门哪怕只是让我把手机、证件拿走他们都不肯……我心里就满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