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慧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明来意:“沈小姐,我相信你也是个明事理的女人,景琛和唐倩再过不久就要结婚了,但是因为你,他的心始终没有收回来。”
“你希望你能离开这个城市,成全她们,刚刚我说的那些就作为你的补偿,怎么样?”
景语晗听完,心口如同结了一层冰霜。
她深吸口气:“我没有纠缠黑凌修,你也没有资格赶我离开这里。”
“可你留在这里一天,黑凌修永远都不会收心。”
景语晗双手不由得蜷紧被角,定定地看着裴文慧,她一字一句的开口:“他和唐倩之间的事情,我从未参与过,也不会离开这里。”
像是早就料到了景语晗的话,裴文慧冷了脸色,也不再浪费口舌:“那也请沈小姐明白,我认定的儿媳,只有唐倩一个人,不可能是个只会打游戏的女人。”
“而且……景琛现在放不下你,多半是因为愧疚,没什么感情,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收回略带轻蔑的眼光,女人拿起包起身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再度恢复一片安静。
景语晗呆呆的坐在病床上,回想着裴文慧的那番话,眼底爬上一层悲凉。
午后。
夕阳的余晖在天边落下一片彩霞。
经过这几天反复检查和治疗,景语晗早已经消耗了所有的力气。
黑凌修来到的病房的时候,景语晗正躺在病床上休息。
他放轻了脚步走进来,抬手撩开她垂落在耳边的碎发,显出那张消瘦又苍白的脸。
视线垂落,瞧着她手边的针孔密密麻麻。
黑凌修呼吸一重,不过半年的时间,他很难想象景语晗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疼痛折磨。
不知是梦到了什么,景语晗微微拧着眉,偏头躲开了他的手。
黑凌修一顿,后知后觉的收回。
仅是站立了一段时间,他也不敢过多打扰,转身刚准备离开。
忽然,床边传出一道轻微的声音。
“黑凌修。”景语晗双眸缓缓睁开。
黑凌修身形一定,回身看沈病床。
窗边投射进来的一片霞光,印着男人颀长的影子,也照出她苍白的脸。
景语晗声音如风般缥缈:“黑凌修,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黑凌修听着,却莫名不是滋味:“什么?”
景语晗望进他深邃的眉眼,缓缓启唇:“你照顾我,到底是因为你愧疚,还是你对我还有感觉?”
霎时间,房间忽然变得异常寂静。
黑凌修迟迟没有说话,眼中的神色让景语晗怎么也看不懂。
最后,她也没再等黑凌修的回答,率先开了口:“如果是因为愧疚,你现在也已经做的够多了。”
黑凌修是不爱撒谎的,说不出口的话一律会沉默。
虽然她早就已经猜到了,事实被剥开的那一瞬间,景语晗心底还是多了一丝失望和涩然。
“你和唐小姐就要结婚了,来这里不合适。”她缓缓垂下眸,掩饰好情绪。
黑凌修蹙了蹙眉,还是低声解释:“我和她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景语晗的手一下子收紧:“那什么才能解释你和她之间?”
黑凌修眸色一怔,许久没有说话。
景语晗深吸口气。
“既然无话可说,就不要再我身上浪费时间。”
她尾音带着最后的警告,心里默默的提醒自己,不要再让自己继续沉沦下去。
黑凌修看着已经藏进被子里人影,轻轻叹气:“等你康复,我不会再纠缠你。”
景语晗辞闭上了眼,没有给任何回应。
他走后,病房的门一声关和。
真的想要黑凌修不再纠缠吗?还是因为他的愧疚还是不感情……
她逼着自己不再去想,逐渐跌入一段深度睡眠。
月色与灯光相交辉映的繁华街道下。
黑凌修刚走出医院,手机就传来一条关于迟瑞的短信。
“我回国了,要不要出来聚一下?”
迟瑞和他也算是十多年的交情了,上次在芝加哥也帮了不少忙。
黑凌修低眸,回了消息就朝着停车场走去。
迟瑞跟黑凌修约到了桌球俱乐部小聚一下。
迟瑞知道黑凌修不喝酒,也没要求,上了一杯无酒精饮料。
他来到桌球边上拿起球杆,看着一言不发的靠在真皮沙发上的黑凌修,不禁打趣:“怎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还在你为那个前女友的事情发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