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告诉我,卤汤可放鸡杂,味道更鲜。
我眼眶有些发热,他当真是信任我,把我当亲嫂待。
自收到他这封信开始,我所做之事都变得尤其顺当。
先是在县城狮子巷南街尾临近州桥拐角,找了个满意的铺面。
铺子不算大,从前是家小酒肆,分前堂后院。
前堂摆了桌椅和柜台,可做生意,后院水井灶台一应俱全,除了厨房,东厢还有间放杂物的屋子。
之所以满意这里,是因为这铺面二楼还有两间房。
楼梯在后院一隅,二楼屋子光线好,窗户对着狮子巷,也可以看到州桥附近的喧闹。
阿香提议开铺子之前,我原本是打算支摊的。
可是如果有更好的选择,谁又愿意每天往返四十里路,推车去县城摆摊子。
即便我手里有些钱,租得起驴车,起早贪黑地忙活,把太母和小桃放家里,难免照顾不上。
如今可好,我们全都可以搬到县城铺子里去住。
开这间铺子,几乎花光了阿香的嫁妆钱。
我一开始有些忐忑,怕亏了本,阿香倒是不怕,她很淡然地说道:怕什么,我爹都说了味道和从前差不多,裴家的豆花,还怕卖不出去?
她说得对,两年之后,我们就收回了全部的本钱。
铺子只做上午的生意,因为晌午一过,就全都卖光了。
店里坐不下,在街边还摆了几张桌子,每天座无虚席。
因赵大叔的缘故,对于我们把生意做到了街上的行为,衙门那些巡街捕快也睁只眼闭着眼。
他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穷人家的儿郎愿意娶一个瘸子,焉能不是冲着这一百两的嫁妆来的。
薛玉,你若想卖豆花,我可以把嫁妆拿出来直接帮你开铺子,你先不要拒绝,我没有别的目的,要的也很少,我不贪心,只想有一条出路,不想嫁给那些在背后骂我死瘸子的男人。
我觉得阿香有些高看我了。
信寄出去一个月了,眼看又要到裴二郎寄军饷回来的日子,还是毫无动静。
我忍不住想,在外人看来我是裴家的寡嫂,但在裴二郎的眼里,我算是个外人吧。
毕竟放妻书都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