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在门口来回踱步。
看到商宗鹤后连忙迎了上来:“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在书房等着您呢……”
“让人给莫姑娘安排个客房。”
商宗鹤说完,便径直走了进去。
他知道父亲要找自己是为了何事。
虽说陈国民风相对比较开放,但是古往今来也没有公主和离的先例。
“爹。”他刚进去便看到了商丞相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主位上。
商丞相将头转过来,眼神不怒自威:“跪下!”
商宗鹤一下跪在地上:“孩儿不孝,还请爹爹责罚。”
商丞相强压住心中的怒气:“明日便去宫里向皇上和公主认罪,看看此事还有没有回寰的余地。”
商宗鹤知道,君如戏言,既然已经颁布了圣旨,自然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更何况,现在长安中的百姓应该都已经知道了,皇上绝对不可能再收回成命。
就像上次赐婚,等他接到圣旨之时,已经人尽皆知。
看他纹丝不动,商丞相有些着急:“孩子,爹自然知道你心中的抱负,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只能按照这条路走下去……”
商宗鹤叹了口气:“这个孩儿知道,但是和离是公主提出的,皇上又颁布了圣旨,已经没办法改变。”
商丞相将他手中的圣旨接过来,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特允公主驸马和离,封商宗鹤为谏议大臣。
没有降罪,竟然还授了官?
商宗鹤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没想到莫空桑竟然在门口等着。
“师兄。”见商宗鹤走来,莫空桑连忙迎了上去。
商宗鹤点了点头,便要转身进去。
“师兄,听府里的人说你现在是谏议大臣了,那可是正一品官员,你真厉害……”莫空桑跟在他身后说道,“恭喜你呀。”
商宗鹤转过身来,努力挤出的笑容看起来比哭还难看:“多谢。”
“其实凭借师兄的才华,若不是当初被封为驸马,肯定早就做出了一番作为,空桑相信师兄一定会留名青史……”
商宗鹤没有说话,知识哦在心里苦笑着。
青史留名?作为陈国第一个和公主和离的驸马吗?
“师兄,这下你总算可以施展抱负了,之前爹爹老是跟我说他所教授是学生中属你最有治国之才,只是被选为驸马,有些可惜了……”
“够了!”商宗鹤的眉头紧皱,说话的声音也随着高了几分。
莫空桑被他给吓住了,眼眶中瞬间便填满了泪珠,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师兄,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空桑不会说话,你不要生气……”
商宗鹤轻叹了口气,尽量压制住胸中的怒火:“我想自己安静一下,你可以先回去吗?”
不等她回答,快步走进房间。
是啊,这不正是他一直以来所希望的吗?
他站在书桌前,铺上一张宣纸。
这一年他习惯了,只要是感觉心烦的时候总会在书房里写上一片文章或诗篇来释放。
他知道江晚恩对这场婚姻也满是无奈,所以尽量将这份烦躁置于笔尖。
但是好像还是伤害到了她……
低头的瞬间,商宗鹤看到了怀中的笔盒。
这是在去江南的路上江晚恩所赠。
这种笔他有很多,他本来没打算要。
可是不知为何,他不仅接了下来,而且还将其放在了自己的身边,一直没有离开过分毫。
或许是因为江晚恩在送之时那双满怀期待的眼睛。
那双一如小时候澄澈透亮的眼睛。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眼睛中的澄澈仍旧没有丢失分毫。
作为公主,江晚恩身份尊贵,本来不必帮他梳洗穿衣。
但是不管他说过多少次,她仍旧一如既往。
其实,这一年以来,作为妻子,江晚恩是合格的。
但是,作为丈夫,商宗鹤并不合格。
敲门声把他从回忆中拉回。
“少爷,内务府送来了官服。”
商宗鹤将笔盒又塞回来怀中:“进来吧。”
绛紫色的官服,黑色双翅的官帽,这是他一直以来最想穿戴的。
皇宫。
早朝如期而至。
皇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威严,仿佛昨日那般疾言厉色只是商宗鹤的幻像。
“今日朕有一事宣布,想必各位爱卿早有耳闻,永安公主已经与商宗鹤和离,从今以后他便是谏议大臣。”
此话一出,堂上瞬间鸦雀无声。
“儿臣还有一事。”太子走上前说道。
“讲!”
“史官楚长川近日即将返回长安,他已经完成了各个地方史的书写,需要找个地方将其整理,希望父皇可以同意。”
皇上点了点头:“内阁还有空缺,让他暂时去内阁修著。”
内阁乃是朝中重臣讨论国家机密之地,史官只不过是陈国的一个闲散官职,根本没有资格进去。
商宗鹤刚想上前说明,但是却被商丞相给拦住了。
他对商宗鹤摇摇头,小声说:“不可。”
且不说他刚跟公主和离,单单就第一天为官来说,最好不要触碰皇上的逆鳞。
江晚恩的身体逐渐号好转,皇上怕有什么意外发生,每天都派御林军守在她左右。
虽说之前的事情让她元气大伤,但是皇宫中的最不缺的便是补品。
躺了月余,她终于可以下地。
欣儿带着她往御花园去的途中,正好在高处看到了官员们下朝。
江晚恩一眼便瞧见了商宗鹤,依旧是意气风发。
那才是属于他的地方……
她舒了口气,转身离去。
“小卿儿……”身后突然传出了楚长川的声音。
江晚恩有些惊讶:“楚大人?你不是在江南吗?”
“任务完成了,回来整理。”楚长川看着她说,“我听太子说你生病了,现在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