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起看到裴延年坐在马车里时,神情淡漠没有什么变化。
但唯有一事让他还是奇怪的。
“你为什么没走?”
他想不明白裴延年明明有很好逃出侯府的机会,却偏偏没走。
裴延年清秀的脸上露出丝丝苦涩,眉眼之间尽是倦态:“能让我不顾危险都还要来求侯爷的只有舍妹。”
裴云起深邃的眼眸中生出寒意,冷硬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你凭什么觉得本侯还会听你的?”
这话带着几分试探和冷嘲,让裴延年下颚的线条收紧。
半响后,他长长叹了口气,重新抬眸看向了裴云起张了张口:“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只不过……”
说到后半句时,他稍稍一顿,而后又接道:“我只希望侯爷你能留我妹妹一命。”
裴云起听着裴延年的话,好看的眉微微皱紧,薄唇抿成了一道线。
最后,他淡淡颔首,算是默许了。
“救你的事的确是早有预谋,是我妹妹让我救你的,我妹妹她也是自愿进宫的,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五殿下一手安排好的。”
裴延年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讲给了裴云起,眼底平静没有一点起伏。
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是认命了。
裴云起越听眉心锁的越紧,北夜寒在朝中向来都是不起眼的。
但这份不起眼也恰恰降低了所有的猜忌,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又能掀起什么浪花呢?
但如此处心积虑的人又怎会简单呢?
“所以,早在江南那次赈灾你们就布好了一切?包括救下我夫人?”裴云起冷凝着裴延年,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裴延年无声的点下了头,挪开了视线,在裴云起面前他是不敢赌的,甚至不敢有半点放松。
这也是他目前能保下自己和裴娇儿的唯一办法。
裴云起默不作声沉下墨眸,端起身旁的茶杯抚了抚盖子。
裴延年见他不表态,心也微微焦灼了起来,犹豫再三后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如果侯爷你要是觉得不够的话,宫某还能帮你个忙,关于贵夫人的。”
听到这,裴云起手上的动作一顿,视线看向了裴延年:“我夫人怎么了?”
若是他没猜错,当初北夜寒应该是让裴延年出手救下了江冉。
所以他才想听下去。
裴延年也不拐弯抹角,正色道:“给的药只能让她暂时无碍,只要断药必死无疑。”
裴云起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阴沉下来,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攥紧:“你在跟本侯谈条件?”
“这不是在谈,而是定局。”裴延年一字一顿,特别是咬重了定局二字。
他赌裴云起能赢,赌其会为了江冉而答应放过裴娇儿。
马车内,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半响后,裴云起从腰间拿出一块随身的玉佩扔给了裴延年,并带话:“本侯要看到她无恙。”
裴延年低头看了眼玉佩上的花纹,是条紫龙图案,正是裴云起身份的代表。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以受文武百官的参拜,万名的敬仰。
裴延年将紫龙玉佩紧紧攥在手里,重重点下了头。
“宫某……必定让裴夫人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