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答应,太后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随后挪开视线看向了身旁伺候的贴身嬷嬷:“去给江氏搬张桌子来,把笔墨都备好。”
贴身嬷嬷会意,转身就走出了宫殿。
很快,两个侍从抬着一张桌子搬到了殿中央。
江冉心下一凝,沉着眸色走到了桌前,看着厚厚一叠的宣纸她只淡淡扫了一眼。
“行了,快些抄完哀家一同陪着你。”太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脸上没什么情绪。
江冉颔首,随后坐了下来,抚起袖子握着毛笔便埋头抄起了女则。
时间一点点过去,座上的太后都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眸浅眠过去。
而江冉半个胳膊都酸痛至极,但笔下的字依旧娟秀没有半分潦草。
女则她自小便熟背,如今抄写多遍后更是记忆深刻。
不知过了多久,太后从幽幽转醒,望了眼窗外即将落下日暮。
视线一转看到江冉还在垂头抄,扬声道:“行了,停笔吧,再抄下去该天黑了。”
闻言,江冉才放下毛笔,可抄书的手早已酸到麻痹,止不住的打颤。
“臣妇叩谢太后。”她沙哑着声音,站在殿中央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太后摆了摆手,无奈的耐心劝道:“哀家不是故意要罚你,只不过世间哪个男子不是三妻四妾?裴侯位高权重就算这个人不是婉姚,也早晚会是其他女子。”
这旁敲侧击的敲打江冉怎会听不懂,她轻轻颔首,只回答一声:“太后说的是。”
“行了,退下吧哀家也累了。”太后手撑着头,疲惫的闭上了眼。
“臣妇告退。”江冉缓缓迈开步子,每步都格外沉重。
行至宫门口,她看到裴云起正来回踱步。
见到她苍白的脸色时,裴云起先是一怔,而后解下解开外袍披在江冉的身上。
“太后可有同你说什么?”他关切的问道。
江冉看着他的眼眸,轻轻摇头:“聊了些家常,并无其他。”
“当真?”裴云起还是有些疑惑,不太放心。
江冉轻嗯一声。
裴云起只好作罢,像往常一样伸出手牵起她的手,却看见她闪开到了一边。
他敏锐的察觉到她脸上的不自然,以及眼里闪过的那抹慌。
“你把手伸出来。”裴云起冷下声,声音无形中带着压迫感,
江冉闻言不答,将袖子里的手缩了缩。
裴云起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强行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袖子一掀入目看到的是红肿一片的指关节。
食指和中指甚至还有些变形。
“这就是你说的没事?”裴云起说话的语气像含了碎冰,但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江冉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后张了张唇:“这就是意外磕到的,太后还赏了我一些药。”
裴云起心知这只是借口,但也知道再问下去她也不会说实话,索性叹了口气只道:“回去我给你送药过来。”
“不用如此麻烦,琉璃苑。”
话还未完,裴云起冷声打断:“此事无需再议,先回府。”
江冉随即才噤了声,在离开时,她还是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宫门。
这座深藏着无数秘密的深宫,是她此生只想远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