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渊,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
这天之后,整个永贤宫密道被封死,封渊再没来过,我如同坐牢一般在这里等死。
我能渐渐感觉到,死神离我越来越近了。
思及后事,唯有弟弟放心不下。
直到除夕的前一天,我派人去接容辰入宫。
等了许久,派去的女官着急的冲来找我。
“娘娘,容少爷被陛下下令压入大牢了!”
我心里一紧,急声问:“怎么回事?”
女官抹着泪:“我们好好走在宫道上,筑心殿那位突然出现……”
后面的话宫人没说,但我已经能猜到。
无疑是冉晴记恨我,这才借机对阿辰动手。
我猛地起身,却两眼发黑几乎倒地,攥紧女官的手,我颤声说:“扶我去大牢。”
我很着急。
大牢阴寒潮湿,如今又是冬日,阿辰在里面不知会受多少苦。
然而,我还是去晚了。
等我来到牢房,只见阿辰躺在地上,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已经没了呼吸。
“阿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狱卒打开牢门,我跌跌撞撞的冲了进去。
触手一片冰凉,我眼前黑沉,几乎支撑不住要倒下。
我的弟弟,我最后的亲人,也离开我了。
容辰的手上还攥着一片被撕碎的衣角,上面粘上了血迹。
我颤着手捡起,看着上面的血字,泪如雨下。
“姐,对不起,阿辰不能陪你过除夕,也不能保护你了,好好照顾自己。”
“阿辰……”
哭到最后,我如同缺水的鱼,大口呼吸着,浑身颤抖。
我胸中堵着一口血,难以吐出,只能以命终结。
“把阿辰带回永贤宫。”
我吩咐女官,脸上一片冷意。
回到永贤宫,我替阿辰整理好仪容,拭去脸上血迹。
换上一身白衣,我从架上取下了一把剑。
我缓缓抽出剑,锋利的剑刃反射出寒厉的光芒。
铭刻几个纂字:剑胆铭心,永结情缘
这是当年封渊送我的定情佩剑,天下至坚寓意天下至情。
如今来看,也实在可笑。
我握紧剑身,闯进了筑心殿。
没人拦我,也没人敢拦我。
筑心殿内。
冉晴看见我这幅样子,吓得身子一哆嗦,连忙躲到封渊身后:“陛下……”
封渊愤然起身,怒斥我:“你这是做什么!”
“封渊,阿辰死了。”
封渊一愣,好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稍稍缓了语气:“你先把剑放下。”
我恍若未闻,拿着剑一步步靠近:“封渊,一命报一命的道理你不懂吗?”
封渊也怒了起来。
“容辰枉读圣贤书,在宫中冲撞晴儿,我没有立即处死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我听着,百种心情搅成一团,只觉得他说的话字字戳心。
我狠狠的看着封渊,拿着剑的手隐隐颤抖。
“当年你起义的时候,招兵买马用的都是我容家的家产!我嫁给你时,你曾发誓,会把阿辰当成自己的亲生弟弟一样对待,可现在呢!”
“你对我的父母见死不救,害死了他们,这还不够,你还要害死我唯一的弟弟!封渊,你如何对得起我!”
我的控诉充斥着绝望与恨意,封渊震住,神情强压着心虚慌乱。
“是谁在你身边胡言乱语?”
他想要上前夺过我的剑,我心里却只有冰冷恨意,执起长剑,我毫不犹豫刺了下去。
……
封渊彻底愣住了,他没想到叶诗晚会直直的将剑刺向他。
他看着叶诗晚的眼睛,里面充斥着浓烈的恨意,再也看不见曾经的爱意。
眼看着这一剑就要刺入胸口,冉晴突然冲上来挡在封渊身前。
封渊抱着冉晴无力坠落的身子,瞬间变得震怒。
“把皇后带回去关起来!”
看着眼前的场景,叶诗晚突然平静了下来。
“是我有眼无珠爱错了人,封渊,只盼我们来世形同陌路,再无纠缠。”
她挣开禁卫军的禁锢,转身离去。
还未走两步,她就呕出一口黑血。
身后的封渊攥紧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心头莫名抽疼起来。
叶诗晚踉跄了一下,但还是挺直脊背走了出去。
天空又飘起了大雪。
一旁的冉晴死死的捂住胸口,眼中划过扭曲恨意。
没想到皇后都这样了,陛下还只是简单的关禁闭,没有一丝实质性的惩罚。
除夕夜。
慈宁宫内,封渊和冉晴坐在太后两侧,其乐融融,好似一家三口。
今日是家宴,出现在这里的本该是叶诗晚,但她还被关在永贤宫中,未被放出来。
派去永贤宫的宫人急匆匆走进,呈上一封书信。
封渊没看,而是直接问:“她可知错?可后悔?”
宫人颤巍巍跪下,举着信的手在颤抖。
“回陛下,这是娘娘让奴才送来的……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