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言晚清消息的那天,我路过花店买了一束洋桔梗。
晚上我刚把洋桔梗拿出来放进花瓶,温朝生就从外面开门进来。
他取下手表,弯腰换鞋,一只手松着领带,其间眼神没分给我一点。
温朝生的手很是好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
他越过我时只留下一句话:这种花我不喜欢,下次别买。
我知道他不喜欢,他喜欢玫瑰。
我也知道他不是不喜欢红裙子,只是不喜欢我穿红裙子。
很奇怪,我知道温朝生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四年前,温朝生也知道我的喜好。
可现在,我们那么熟悉可又那么陌生。
四年前,因为我喜欢洋桔梗,所以温朝生也喜欢。
四年后,他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不喜欢就当那四年都不存在。
恍惚间,我回到结婚的第一年,他让我别穿红色裙子那年。
第二天,我依旧买了一束洋桔梗,放在了客厅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温朝生下班一开门就看见了。
这次他没越过我,眼神也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他皱着眉掐住我的下巴,眼神十分危险:江余秋,你听不懂我的话是吗?
这是结婚以来,他第一次情绪如此失控,我却感到一阵愉悦。
温朝生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
他不喜欢他把握不住的东西,言晚清是个例外。
他把握不住言晚清。
言晚清像是一阵永远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一阵风,一只抓不住的鸟。
如今,言晚清倦鸟归巢,飞回到他的身边。
有点可惜,但凡言晚清当年没出国,我跟温朝生这婚是结不成的。
我有言晚清的联系方式,这几年,我看她辗转在非洲、波兰再回国到了陕西、新疆。
最后一站是西藏。
我跟她的联系是今天早上,她告诉我她结束了旅程准备回国。
我知道她是在向我宣战,我了解她。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我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等了这么久、期待了这么久的时刻就要来了,怎么能不高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