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禾昕立即冷嘲热讽:“你真是长大了啊,都会替我做安排了,这是我家,我姓陆,我不在这儿我去哪儿?我指着你养我?你名校毕业又怎么样?到时候一年薪水能买得起陆家一个花瓶吗?”
徐欢欢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她:“你是陆家的人,只是你以为而已,这个世界上不会不管你的人,除了我没有别人。”
她心里明白得很,日后等靳俊辰对她腻了,她们就会失去这个靠山,在陆家寸步难行。
陆禾昕冷冷一笑,“那我真是该谢天谢地,生了你这么个好女儿啊,当初要不是有了你,我也不会瞎了眼下定决心跟你爸走!说不定我到现在还是陆家的千金!”
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徐欢欢只是听着,并不在意,又转头收拾东西。
陆禾昕想起过去做的后悔事,说着说着激动地撸了撸袖子,徐欢欢回过头时,恰巧看见她胳膊上一道道伤痕。
她微微一愣:“妈,你手怎么了?”
陆禾昕怔了下,把衣袖放下来,没好气道:“你别管。”
徐欢欢几乎是马上才猜想到了:“是不是陈松打你了?”
见被她猜到,陆禾昕也没再隐瞒,骂骂咧咧道:“陈松那个王八蛋,什么时候干过人事?迟早有天遭雷劈!”
徐欢欢沉默良久,忽然开口:“是不是你先招惹他的?”
陈松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报复心一向很强烈,但却未必会主动打人。
放高利贷不是个见得了光的事,他要这么明目张胆地伤害人,不是更方便别人取证告他绑架?他不会蠢到自掘坟墓。
陆禾昕闻言,脸上有一瞬的心虚,随即炸毛吼道:“徐欢欢,我说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他打了我你还要替他说话?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身上被打成什么样了!”
她再次卷起衣袖,袖子上尽是尖锐物品凌乱的划痕,又拨开头发给她看头皮上的撞伤,还有几个鼓包到现在都没消。
但徐欢欢反而更加确定,是他们发生了冲突以后,陈松气急败坏的报复。
不管怎么说,陆禾昕身上的伤不算轻,陈松那个人,一旦被惹恼就会下狠手,陆禾昕可能也只是骂了他两句,他便抓着人往死里打。
类似的事也不止她们遇到过,徐欢欢在学校里没少听别人说起过他。
她看着母亲身上的伤,心里也确实不舒服,胸腔升起一阵恨意。
但很快敛起脸上不适的神色,淡声道:“你还不快擦些膏药?别等留疤了再哭天喊地。”
“你这个死丫头,不知道心疼你妈,还帮着外人踩我两脚是吧?真是白养了,一点良心都没有!”
陆禾昕骂了她两句,气哼哼地出去了,走前狠狠摔上了门。
到了九月份开学那天,一如过去两年下起了绵绵细雨。
早上徐欢欢准备出门,陆悦媛也恰巧同一时间下了楼,打扮得光鲜亮丽,特意化了个扎眼的妆,她长得也很漂亮,在学校也小有名气。
贺琳忙前忙后叮嘱她开学好好学习,别总是玩太疯,又问生活费够不够,缺不缺什么东西。
司机李叔进了门,上下看了看陆悦媛,笑道:“小姐今天真漂亮啊,准备好了咱们就出发吧?”
正说着,看到一旁正取了把伞往外走的徐欢欢,热情开口:“对了,我记得舒小姐是在洵城大学?离陆小姐的学校很近啊,要不我送你们一块儿过去?”
徐欢欢刚要说不用了,陆悦媛便先她一步开口:“不用了,人家有男朋友,开学第一天肯定是男朋友送人家咯。”
张叔笑说:“原来舒小姐有男朋友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
徐欢欢礼貌弯唇,看着陆悦媛趾高气扬地和司机出了门。
不久她离开家,撑伞来了门外,张叔已经开着车不见了踪影,她独自往路口走。
没多久一辆熟悉的车停在面前,不声不响地等着她,徐欢欢默了两秒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徐欢欢透过挡风玻璃看着细密雨幕后的街道,注意着路,但靳俊辰显然对学校的位置很熟悉,轻车熟路地开过去。
“你大学也是读的洵大吗?”徐欢欢问他。
“不是,开学术讨论会的时候经常过来。”他说。
“噢。”
洵城大学在全国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名校了,能与之开学术研讨会的学校也只会有过无不及,靳俊辰还作为代表经常在两校间来往,足矣见得他上大学时有多优秀。
汽车即将拐入学校矗立的那条街时,徐欢欢忽然开了口:“就在这儿停吧,不远了,我可以自己走过去。”
她心里藏着些小心思,说话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