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但够胆量,我还想亲手阉了他。
光脚不怕穿鞋的。
薛敞的车在楼下等着,他没来,派了几个保镖过来帮我拿行李。
本就没什么东西,大多都是孩子的物品。
我在想他打算怎么待我。
小宝一向好带,路上在我怀里睡得昏天暗地,全然不知前方等待的是怎样云诡波谲的命运。
当车窗外出现了熟悉的景色,那幢陪着我长大的房子出现在眼前。
我坐在车里,昔日记忆袭来。
酸甜苦辣各种滋味一齐涌上心头。
这幢房子见证过我人生最幸福的岁月,也见证了我如何从云端跌到泥里,被欺骗被背叛,再到像条无家可归的狗被狠狠踢出去。
我陷入座位中,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
保镖沉默地守在外面,并不催促我下车。
薛敞真是最懂得怎么羞辱我。
现在我信了,他纠缠我并不是因为后悔,而是真的不想我好过。
没有谁能比我再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这是我曾经的家啊,可如今物是人非。
接待我的是所谓的管家,她引着我上楼。
薛敞大施恩德,给我安排的房间还是我昔日的卧室。
管家站在旁边毕恭毕敬,宝宝的话,先生给他安排了楼下的婴儿房。
我面无表情地说:我儿子只会跟我住在一起。
管家看了眼小孩,抿了下唇,没说话,无声地拒绝。
听谁的话做事,她心里相当清楚。
我说:要么让保镖现在把东西给我摆放好,要么我把房子烧了。
管家听了满脸震惊,犹豫片刻当着我的面给薛敞致电。
他不以为意的笑声从手机里传出,淡淡地说了句:随她。
由此管家才肯沉默地安排人手,将我带来的东西一一归至卧房放好。
弄好一切好,我将熟睡的小宝放到床上,甩了甩酸麻的手。
带孩子真的太难了。
等会儿他醒了又得喝奶。
装着奶粉的包,连同我的行李一起收到衣帽间。
我进去翻找,出来却见一名身形瘦弱的女人站在婴儿床边。
她垂眸看着睡熟的小宝,将手伸入婴儿床中。
我脑海中瞬间拉响警报,母性的本能让我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冲过去推开她厉喝:你做什么?
明明没用多少力气,她却轻如纸张般轻飘飘跌倒在地。
我无暇看她,只顾着紧张地检查孩子。
小宝还在熟睡中,握着拳头,小脸粉润呼吸均匀。
一颗心才落地,跌坐在地上的女人脸色苍白如纸,瘦弱的胳膊撑了几次都没能起身。
薛敞正巧在这时出现。
女人无虚弱而无助地唤他:二哥,疼。
薛敞脸色铁青,两步作一步冲过来,打横抱起她就往外走。
没多久,楼下响起救护车的声音。
我拨开窗帘一角往下望,见那女人躺在担架上被推上车。
薛敞亦步亦趋地跟在边上。
上车前他有所察觉,停住上车的脚步,回过头来遥遥与我对视。
我定定地站在窗边没有动,甚至扯了扯嘴角,冲他微微一笑。
这一刻的场面,恰似当年他刚到我家时。
那个女人,我认出来了。
是下雨那天从车上下来,亲密喊他二哥的女人。
是慈善拍卖会上,薛敞为她拍下天价珠宝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