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天,我给许君初织了条围巾,是准备送给他的。
结果他收了薛佳佳的围巾。
回来我就把围巾剪了。
黎音问我,不是要表白吗?
「表白?做梦去吧他!」
我觉得自己是痴心错付,战火下的爱情都是悲伤的。
我的初恋结束了。
黎音笑我,说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我给她举了一大堆例子证明我懂爱:梁山伯与祝英台,贾宝玉与林黛玉……
黎音最后只点点头,诚恳地说了句:「书读得不少。」
黎音明明是看着我,可她总像是在遥遥望着远方不知名的地方。
黎音对我说,爱是思念,爱是牵挂,爱是冲动,爱是痛苦,爱是纠结。
爱是没有固定公式的答案,每个人的爱情不一样。
她说的每个字我都认识,连在一起我又不懂,然后就会以「你还太小」结束这个话题。
我听得最多的就是「你太小了,以后就会懂」 。
最烦的也是这句。
等我真懂了,恐怕也晚了吧。
许君初在我家门口蹲了一晚上。
看他可怜兮兮的,我还是心软给他开了门。
他一把抱住我,脖子上戴着我剪坏了的围巾。
咦,我不是扔了吗?
我们分开,但他的手还抓着我的胳膊,这下子我才看清了他。
那张矜贵俊逸的脸上红肿了好几块,嘴角也是紫的,脸色苍白,平常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我实在没见过这样狼狈的他。
许家大少爷自持稳重,身份高贵,在任何场合都应付自如,风度翩翩。
这副模样简直像个流浪汉。
我一下子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你还笑?」他敲了敲我的脑袋,但脸色却好转了些。
我猜测:「我哥去找你了?」
他点点头。
肯定是大哥拿着围巾去找他算账了。
大哥那人几百年都改不了随便动手的毛病。
「安然,为什么生气?」
许君初注视着我,仿佛要把我盯出一个洞来:「宋安然,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用的肯定的语气、期待的眼神。
我跟许君初从相熟之后就默契地一直进行着一个「谁先表白,谁爱得多」的游戏。
傲娇如我,我是不会承认。
骄傲如他,他也不肯败阵。
就这样,我们在双方父母都基本上确定我们会成为一对的情况下,还是保持着纯洁的同学关系。
我反应上来。
离他远了些,上下打量着他,哦,原来是这样。
「苦肉计?」
「你休想,我可不喜欢你。」
许君初脸上的表情一点点淡下来,最后归于平静,眉眼间遗留着些许怅然。
后来我想,如果当时我们谁退一步先开了口,之后也不会觉得如此遗憾。
可能我们都认为彼此还有很多时间,但世事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