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艳阳太大了,所以我看人好像都有虚影了。
他的声音,却是我仅能抓住锋利的刃。
「我偏不告诉你为什么,你慢慢猜。」
他的动作太轻柔,轻柔到他好像还是那个温柔的好哥哥。
他俯下身,在我耳旁问我。
「不知道缘由的痛苦,是不是更折磨?」
「嗯?」
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学校医务室沾了些黄斑的天花板。
老旧的白炽灯不知道还能坚持几时,而窗外的晚霞漫过天野。
医务室的老师赶着下班。
说给我打了点葡萄糖,叫我回去记得吃饭。
「奥对了,把你送来的同学还在门口等你,你出医务室时,记得把灯关上啊。」
我应该是中途就饿晕了过去,而我送我来医务室的人……
当我看见倚在门口那颀长的身影,我就知道不是江至。
「你没事吧,我看你倒在食堂后门。」
那人朝我扬了扬眉,我瞬间就明白了:
我饿晕过去,江至管都没有管我。
把我直接扔那了。
面前的人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懒懒散散地插着口袋,我望不清他的脸。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我先一步扬起了话头。
「你可不可以……请我吃顿饭?」
……
学校门口的饭馆,八块钱一份的炒面。
我从没有如此般吃得狼吞虎咽。
把最后一根面条挑起放进嘴里,可腿还是饿得发虚。
我到底拉不下脸让他再请我一碗。
可面前的人,却已经扬起手叫服务员再来碗汤面。
面上来时,我以为是他要吃,结果,推到了我面前。
「你吃吧,既然请你,肯定得让你吃饱啊。」
他轻笑了声,说不上是揶揄,还是什么。
我一言不发地把脸埋进面碗里,继续吃。
可吃着吃着,我就发觉我的肩膀在抖,怎么也止不住。
「诶,你哭什么?」
「别哭了,嗯?」
纸巾蹭过我的脸,我没管,憋眼泪憋得好难受,我以为我再也哭不出来了。
直到我抬头,和撑着下巴看我的人对视。
他笑了。
「你眼睛红得跟只兔子一样。」
「……」
他的名字叫林知州。
我没听说过,好像是我们学校艺术班的人。
入秋,寒风就会在夜晚一股脑地往人的衣领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