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此刻的脸色应该也是惨白的。

祁川带来的压迫感，是真的让她惧怕了。

他沉默的去换上鞋子，季未央在他拉开门的时候，动了一下，他大概以为她又要阻止他，警惕性且带着排斥心理的一手将她后推回墙壁，另一只手伸出了拳头。

季未央怔怔的跟他对视着。

祁川目光幽深，却没有任何动作，时间仿佛定格了。

季未央偏移视线，在看到祁川那只悬空的手时，表情未变，只是眼眶湿润了。

不知道是因为她害怕，还是因为她高估了什么，也可能两种情绪都有。

季未央伸手盖住脸，然后慢慢的，慢慢的，顺着墙壁往下滑，最后就蜷缩在门边的角落里，双肩抖动，却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发。

祁川冷静下去，如遭雷击。

他僵在原地，悬空的那只手在不停的发抖。他想蹲下去安慰她，可是又不敢去碰她了，眼神迷茫痛苦，只是愧疚的不停道着歉：“岁岁，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祁川真的不敢想自己刚才想干什么，想一想，就痛苦后怕，他颤抖着声音，试图解释，说：“我只是觉得有点烦躁，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你说话我就想让你安静一点，我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岁岁，我是不是太可怕了？”

哪怕季未央不说，祁川也知道自己绝对是可怕的。

不然她又怎么可能会用这种姿势蜷缩起来。

他想把季未央抱进怀里安慰她，可是那个让她难过害怕的人分明又是他自己，他根本不敢上去碰她。

祁川这辈子都没有过这么茫然无措的时候，也是头一回连声音都哽咽了，说：“岁岁，你不要害怕，我去找医生，我现在就去看病，我马上就去。”

他拔腿就要往外走。

季未央在听到他要一个人乱跑时，还是忍住了害怕，抬起头，伸手把他给抓住了，她说：“祁川，你不要乱走。”

“好，我不乱走。”他连忙说。

季未央勉强朝他笑了笑。

祁川走路的节奏都是乱的，走回到了沙发，胡乱的找到手机，给心理医生打了电话。

等到他再次走到季未央身边时，三番两次朝她伸手又收回，最后艰难的说：“岁岁，我只是病的太重了，但是我吃了药的，我以为不会这样的。”

季未央不敢去看祁川的脸，那张脸上的无助会让她心疼，她也害怕会看到刚刚那种狠意，那股子狠劲儿，到这会儿，她也依旧心有余悸。

但她还是朝他，坚定不移的伸出了手。

祁川得到了一点鼓励，就敢上来碰她了。他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回到沙发上，又检查了一遍，她有没有受伤。

季未央一直在躲避着他的眼神，尽管她控制得很好，但祁川还是发现了。

他感觉到一股窒息感。

因为他让他最亲近的人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