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寺庙,娘亲迫不及待地拉我上马车回府。
前往侯府的路正好是朝北,而齐晏舟正在路上等着我们。
我拦住了娘亲上车的脚步:娘亲,你刚刚说,心要诚,不若我们步行一段距离,让车夫在前面的亭子等我们。
娘亲觉得我说得有道理,于是决定和我走上一段距离。
我跟在娘亲的身后,鼻子莫名地发酸,有一种想要上前抱着娘亲的冲动。
可是娘亲这个人重规矩,决不允许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般失仪的事。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一道愤怒且中气十足的声音赶跑了我心中的酸涩。
只见一道蓝影飞快地从我们身边掠过,紧接着一道红色飘了过去。
原来是一个身穿红色衣裳的女子正提着剑赶一个蓝衣少年,那蓝衣少年时不时地回头冲那女子摆出个鬼脸:傻子才站住。
我搜了搜自己的记忆,没有那张脸能和这两人对上。想必不是哪个大臣的家眷。
看着女子肆意张扬的背影,我羡慕极了。
如果可以的话,今生我也想像这个女子这样活着。
前世,我好似也听到这二人的声音,只是我在马车里,没能亲眼看看这场景。
世家贵女都是按照一个标准养出来的,哪有这个女子这般鲜活。
也不知他们是哪家的,真希望能够再见见这样的女子。
我没有注意到,娘亲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
到了和车夫约定碰头的亭子后。
只见之前那红衣女子正用右手拧着之前追赶的那名男子的耳朵。
疼,疼,娘,我错了。被拧着耳朵的男子侧着脑袋低声下气地认错。
这个时候,他们二人也看到了我们这一行人。
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妇人,立刻放下了拧着耳朵的手。
那妇人摆出一个温柔贤淑的模样,优雅地坐在了亭中的石凳上。
娘亲上前去打招呼。
她们聊了几句后,那妇人又恢复之前那种张扬的模样,娘亲也和平时的状态大不相同。
从她们的话中,我知道娘亲和这位镇北将军夫人是旧相识。那个男子是她的小儿子苏临简。
这就是你的女儿吧?将军夫人对我友好地笑了笑。
我向将军夫人行了个礼。
还是女儿好。哪像我这个儿子一天到晚就知道惹我生气,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苏临简听了这话,尴尬地挠了一下头:娘,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将军夫人没好气地推开了他:一边去,没看到你娘我在聊天吗?
苏临简见状就往亭外走去,将军夫人喝住了他:不准走,就在旁边等着。你要走了,我又不知道该到哪里去逮你。
娘亲和将军夫人说了一会,突然说了一句:梦姐姐,以前我们还说过要结为儿女亲家呢。
娘亲说出来的时候,自己都愣了一下。
而我下意识地朝那男子看去,巧的是,苏临简同样看着我。
我们两人双目对视,我觉得有些难为情,便偏头去看亭外的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男人的眼光一直留在我的身上。
我转头去看,果然他正在用一种吊儿郎当的眼光打量我。
我轻轻咬了下嘴唇,飞快地瞪了他一眼。
苏临简发出了一声轻笑。我恼羞成怒地把手中的帕子揉来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