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辰皱了皱眉:“阿清,你不必如此……”
如此什么?卑微还是可怜?
沐南歌眨了眨眼,掩去眼底的湿润:“你可想好,何时和离?”
“明日……”慕北辰说着,声音突然一顿,又改口,“六日后吧。”
沐南歌一怔:“为何?”
慕北辰叹了口气:“六日后是你生辰,我答应过陪你。”
沐南歌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你看,这个男人多好,多温柔,哪怕不爱她,却仍将事事做的妥帖,让自己连怨的心思都生不起!
沐南歌沉默的算了算日子:“好。但我想你再答应我件事。”
慕北辰眼中闪过抹迟疑。
沐南歌看在眼里,忍不住问:“你是在怕我纠缠你吗?”
慕北辰顿了下:“不是……”
沐南歌却不想听:“成婚六年,我们说是夫妻,却更像是陌生人。北辰,我不求别的,只是想在最后再做六日真正的夫妻!”
“你也不需做别的,只要像寻常丈夫疼爱妻子一样敬我爱我,就当全了我们这六年的情谊,可好?”
慕北辰蹙了蹙眉,不知她为何会提出这样的想法:“这样不妥。”
沐南歌眸光微闪,压下了心中的酸涩,故作轻松道:“你先别急着拒绝,你我夫妻一场,慕大人不至于这般小气,连我最后一个心愿都驳了吧?”
慕北辰思忖良久,她都这般说了,自然也不好反驳。
他喉结微动,终是点了点头:“好。”
见他应下,沐南歌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眼里泛着光:“今日锦衣卫处应该无事吧,你陪陪我,可好?”
慕北辰看到她眼中的期待,点了点头:“好。”
沐南歌的面上带了些笑意:“那一会儿你先陪我去东街逛逛,然后去琼华楼吃茶,晚上我们还能去放河灯……”
她还在兴奋地说些什么,却听见了一阵敲门声。
小厮走了进来:“大人,宋家来人了,说是有事请您过去。”
“知道了。”慕北辰摆了摆手让他先退下。
他看向沐南歌,略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今日我有事,就先走了。”
闻言,沐南歌自小厮进来后就不安的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宋家?是宋婉儿吗?
沐南歌强撑着笑:“可你……”明明答应了我的。
“抱歉。”慕北辰的眼里带了一丝歉意,随后说,“婉儿她定是有要事,才会这么急着让人来府上寻我。”
“她性子柔弱,你多体谅。”
性子柔弱,多体谅。
那自己呢?
沐南歌伸手想要拽住慕北辰,却什么也没能抓住,只能目送着他拂袖离去。
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沐南歌嗓子沙哑:“你就这么喜欢她吗?”
闻言,慕北辰脚下一顿,他的话随着风飘进了她的耳中。
他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是。”
冬风漫漫。
沐南歌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眼眶有些发胀。
慕北辰,你知不知道,我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沉默间,半月前大夫的话响起在耳畔:“夫人,你的咳疾已伤了根本,只剩……最后十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