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却将手中一叠被血浸透的锦帕举起来,声音哽咽:“奴婢自知人微言薄,可王爷,王妃三年来从不曾对不起你。如今她也去了,求王爷不要再对王妃有成见了!”
厚厚的一叠血色锦帕如同烈火灼伤了宗政御的双目。
他微颤的手一把掀开小梅,锦帕散落一地。
宗政御瞪着小梅,所有怒火都喷涌而出:“来人!将这个胡说八道的奴才撵出去!”
不一会儿,几个小厮架着小梅往府门走。
小梅见宗政御这般无情,只为慕安安感到不值。
“王爷,您可知王妃死不瞑目啊!”
宗政御身形一晃,强压着心痛:“打二十大板,扔出去!”
小梅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走到慕安安的墓前。
她重重地跪了下去,放声大哭:“王妃!你一生终究都错付了啊!”
杂乱的寄秋院中只有梅树还残留着一抹余情。
宗政御看着梅树,隐隐能看见树干上斑驳血迹。
慕安安,你跟本王玩捉迷藏是吧?
什么是平常女子,什么平凡姻缘,你休想就这么离开!
宗政御扯断一根树枝,毅然转身而去。
太后宫外。
宗政御冷冷地看着宫外挡住他的两个宫女:“太后呢?”
宫女跪了下来,被宗政御的气势吓得不轻:“太,太后在与晋宁公主说话,说不见任何人,王爷还是别为难奴婢们了。”
宗政御怎会在乎两宫女的阻拦,直接就跨了进去。
行至寝殿门外,太后怒骂声便从殿内传了出来:“你糊涂啊!”宗政御止住脚步,用眼神呵退身后的宫女。
寝殿内,太后捶胸顿足地看着跪在面前的晋宁:“你陷害慕然,害得慕家家破人亡,你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了啊!?”
晋宁妆容被眼泪冲花,却依旧不肯认错:“太后,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政御啊!政御不爱慕安安,慕安安又不肯下堂,我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政御被慕安安折磨一辈子呢?”
“啪!”
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晋宁的脸上。
太后含泪骂道:“荒唐!政御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若是他不愿的事,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屈服。哀家若不是知道他这性子,怎么会已以权势逼迫慕家同意嫁女,安安也从未求哀家做主她的婚事,可你都做了什么!?”
轰隆一声。
宗政御脑只觉脑中一声惊天响雷,整个人都已经无法思考。
这三年他都干了什么?
误会慕安安,让她无辜遭受了三年的孤寂和委屈……
宗政御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王府,也不知怎么走到的寄秋院。
梅树下的花瓣稀稀落落地被淹没在雪中,好似树干上的血迹一般扎眼。
宗政御颤颤巍巍地挪步环视着这方已无人的小院。
呼啸而过的寒风好像在嘲笑他这些年的愚蠢。
宗政御依靠着梅树,终是无力地滑坐下去,胸口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视线模糊中,宗政御看见孱弱的慕安安站在梅树下,期盼的眼神伴着嘴角的血线,微笑着看着他……
宗政御病重两日未醒。
宫中皇上听闻此事也是特地赶了过来。
看着宗政御苍白的脸色,皇上担心不已,但是他作为皇帝的尊严不能容许他承认自己的过错,只有满心的后悔。
又过了两日。
一丫鬟刚将滤好的药放下,正巧看见宗政御睁开了眼。
丫鬟立刻奔出房门,边跑边唤太医:“王爷醒了!太医!”
宗政御看着屋内的下人和太医,眼中尽是疑惑和探寻:“王妃回来了吗?”
此言一出,在场人都愣住了:王妃死了已经有五六日了啊!
宗政御见没人回应,立刻怒斥:“本王问你们话呢!王妃呢?”
下人们被宗政御的怒火吓得六神无主,立刻跪了下来,却无一人出声。
“一群废物!”宗政御撑着身子下了床,连外衣都没披就摇晃着出了房。
望着寄秋院的破败景象,宗政御稍稍愣住。
若不是那棵梅树,他真以为这里从未有个叫慕安安的人。
宗政御怒视着面前跪在地上的下人:“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