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惯性让她差点摔了下去,苏汐云连忙抱住孩子,掀开车帘,向外望去。
只见马车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一群人。
他们手中的火把,一个连着一个,几乎照亮了整片黑漆漆的夜空。
不远处,秦萧铭端坐马上,冷冷的看着赶车的沈子明。
“沈子明,交出汐云,我可以既往不咎。”秦萧铭周身气浪翻滚,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
原本,他是想给苏汐云更多的时间来慢慢接受自己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沈子明竟然打算偷偷带着苏汐云离开。
刚才探子来报的时候,他是真的动了杀念。
想到她差一点再次走出自己的生命,秦萧铭就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失去苏汐云的三年,对他来说,早已身在地狱。
他以为,终其一生,他都不会得到救赎了。
可她的再次出现,让他这个在黑暗中行走了许久的人重新见到了光明,他说什么都不会再次放开她的手。
如果有人想要把这束光夺走,秦萧铭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只知道,他会不计代价的除掉这个人,不论他是谁,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汐云是我的妻子,这个要求,恕难从命。”沈子明从马车上下来,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秦萧铭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戾气从他的身上不断涌现出来。
“找死!”
话音刚落,剑已出鞘,秦沈二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二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眨眼之间,就已过了数招。
秦萧铭旧伤未愈,早上还被苏汐云划了一刀,没一会儿,伤处已经撕裂,鲜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
沈子明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对方人多势众,虽然秦萧铭没有以多欺少,但是他的心却不能完全放下。
他顾忌着身后的苏汐云,担心秦萧铭的人会出其不备将他们母子二人带走,所以束手束脚,最终被秦萧铭抓住了破绽,一脚踢飞。
这一脚,力道极重。
沈子明瞬间呕出一口鲜血,已然受了内伤。
他用剑撑起身体,艰难地站地身来。
“子明,你没事吧?”
见他受伤,苏汐云倒抽一口冷气。
她安置好孩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张开双手挡在沈子明的面前。
沈子明啐了一口血,“你放心,我没事,你上车,带着孩子先走,不用管我。”
“不行,你受伤了,我怎么可能丢下你!”苏汐云心疼的看着沈子明,哭着说道。
他们二人旁若无人的对话,简直像当众扇了秦萧铭一个耳光一般,让他难堪至极。
秦萧铭黑着脸,用剑指向沈子明的方向:“今日,你们两个谁也别想离开!”
“我们夫妻二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咄咄相逼?”被秦萧铭冷漠的态度激怒,苏汐云上前几步,大声问道。
她眼中的恨意,让秦萧铭险些招架不住。
苏汐云只看到了沈子明受伤,那他呢?
他手臂上的伤还未痊愈,刚才动作过大,伤口又一次撕裂,新流出来的血水已经沁湿了衣衫,她却不闻不问。
难道,她的心里,真的只有沈子明了吗?
思及此,秦萧铭硬下心肠,命人将他们一家三口都带了回去。
……
沈子明被关了起来。
苏汐云和孩子被迫分开,被人带到了一座小院里。
这个院子装饰的十分精致,一草一木,都让苏汐云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她曾经到过这里一般。
可惜的是,苏汐云忧心孩子和沈子明,根本无暇去细想。
试了几次都没有冲出去之后,她终于筋疲力尽。
苏汐云愤愤的回到屋里,躺在床上发呆。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得罪这个秦萧铭了。
他就这样将他们一家三口带了过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正念叨着秦萧铭,秦萧铭就来了。
他推门而入,和正躺在在床上的苏汐云四目相对。
“你怎么不敲门!”苏汐云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整理衣衫。
秦萧铭被她紧张的样子逗笑了,“那我重新进来?”
这是苏汐云第一次看到他笑,她没想到,这个冰冷的男人,笑起来竟会这般好看。
可是,一想到被迫跟自己分开的夫君和孩子,她又重新冷了脸:“你这人好不讲道理,抓了我们到底想干什么,还不赶紧放我们走!”
秦萧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命人将药箱拿了进来,放在桌上。
“帮我上药。”
他理所当然的口气让苏汐云气结,她想都没想就冷着脸拒绝了。
“你有那么多随从,让他们帮你上药就好了,为什么偏偏要我来,我又不是你府上的丫鬟!”
秦萧铭也不恼,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汐云:“你人现在在我手上,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要杀便杀,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秦萧铭一再相逼,苏汐云藏在骨子里的公主脾气也在此时发作了。
“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我杀了沈子明,还有你们的孩子?”秦萧铭又问。
这一回,苏汐云不淡定了,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但是不能不在乎沈子明和修儿的性命。
尤其是修儿,他还那么小,她怎么忍心他就这样遭人毒手?
苏汐云咬牙,猛然上前几步,揪住了秦萧铭的衣领,眼中有两团烈火在燃烧:“你敢?!”
“这天底下,恐怕还没有我不敢的事。”秦萧铭慢条斯理的说道。
苏汐云眯起眼睛:“你这般逼迫于我,就不怕我找机会杀了你吗?”
秦萧铭定定的看了她半晌:“不怕,如果你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取我性命,我绝无怨言,并保证不会有人为难你。”
秦萧铭不是在吓唬苏汐云,他说道话,句句发自肺腑。
如果他注定不能得回她了,那他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能死在她的手里,他无怨无悔!
苏汐云眉头紧蹙,觉得这人是在做戏给自己看。
她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你以为我不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