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遇到了季柏笙。”她觉得没必要与沈从安绕弯子。
沈从安轻声问：“初恋？你喝醉后念念不忘的男人？”
“都过去了。”叶清清抚了下自己的短发，垂眸求饶，“沈从安，别再提了好不好。”
殊不知“季柏笙”三个字就是扎在沈从安心口的一根刺。
如果今日的季柏笙风华依旧，沈从安毫无怨言。
但现在季柏笙已落魄至此，身侧还有红颜相伴，叶清清对他依旧念念不忘。
沈从安想不通自己究竟哪里不如季柏笙。
“叶清清，你看到季柏笙时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忘不了。”
叶清清笑容敛起。
从城隍庙出来，她就讨好这位沈大爷，沈大爷还是不准备放过她！
看来，当炮友就行了，这恋爱不谈也罢。
“沈从安，是你故意把我引到城隍庙，与季柏笙见面的。”
沈从安眯眼，“我很想知道你心里究竟还有没有他。现在，我总算知道答案了。”
“那我们就分手。以后如果想约，随时电话联系。”叶清清很洒脱地甩了甩及肩短发。
沈从安一脸阴冷。
不待沈从安回话，她又道，“我马上订机票回锦城，绝不会在你的地盘恶心你。”
“不许走。”沈从安伸手扣住她一只手腕。
她用力一甩，小指不小心碰到他右脸颊。
一道半寸长的殷红瞬间浮现。
沈从安伸手摸了把，又放到眼皮底下看了看，唇角吐出两个字：“叶清清。”
叶清清昂首凑过去，“沈从安，你也在我脸上划一道，我们就两清了。”
沈从安眸色越发阴鸷，“叶清清，你欠我的可不止这个。”
叶清清立马想到裕园的地契。
沈从安对她也费了一番心思，她是下定决心和沈从安好好处的。
但沈从安把她骗到季柏笙面前，摆明是极度不信任，她就断了所有不该有的念想。
裕园的地皮纵使在她手中，她也没有足够的财力运转起来。
与其因为这块地处处受制于沈从安，倒不如放弃。
叶清清横下心来，“等回到锦城，裕园地契和公证函都还你。沈从安，既然如此在乎我的过往，当初就该只睡觉，不谈情。”
沈从安平静地笑了声，“叶清清，我不甘心。”
叶清清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回到主卧收拾行李。
这次，沈从安没有拦她。
走出“春风里”，叶清清的心情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她在手机上查了下，今晚飞锦城的航班只有一趟，在凌晨三点十五。
现在还不到晚上十点，去机场太早，她鬼使神差再次来到城隍庙。
季柏笙和江映秀出摊的地方已空空如也。
她拉着行李箱来到季柏笙所住的破旧四合院。
木窗的玻璃上映出季柏笙和江映秀的侧影，两人在吃饭。
季柏笙吃得很慢，还不停地咳。
江映秀很贴心地为他揉胸口，喂他喝水。
叶清清盯着季柏笙的身影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还没走出城隍庙，就下起雨来。
叶清清在路口拦到出租车时，全身都被雨水浇透。
此时的沈从安正坐在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内，望着她。
她狼狈地钻进出租车后车座，不停地用手擦头发。
出租车朝机场方向飞驰而去。
沈从安的目光定格在城隍庙内，心中的陈年老醋坛早已打翻。
飞机在锦城落地，天还没有大亮。
叶清清又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前几天，她把森源提供的两居室让给白韵叶朗暂住。
如今她只好再次来到沈千紫的寓所。
沈千紫打开防盗门时哈欠连连。
“穗穗，你这工作真不是人干的！三更半夜赶飞机，给你老板奔丧呢！”
叶清清困累交加，扔下行李箱倒沙发就睡。
沈千紫不忍心打扰她，忙灭掉客厅所有光源，给她送来枕头和被子。
叶清清合上眼没十分钟，刺耳的手机来电就来了。
她看都没看就“喂”了声。
“叶副总，曲卓然工作室刚刚又发了公告，把我们的两名艺人全部换成南丰传媒的艺人了！”秦扶很气不忿。
叶清清一个激灵起身。
想都不用想，这是沈从安的手笔。
“叶副总，你再想想办法呀！曲卓然两年才出一部电影，可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秦总，我，已经无能为力。”叶清清直接向他交底儿。
秦扶愣了愣，失望地说了声，“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能放弃呀，叶副总。”
叶清清拿着手机，里面传来通话结束后的忙音。
她头有些疼。
沈从安出手整她，她只有挨宰的份儿。
当她萌生出离开“春风里”的决定，她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但还是漏掉了曲卓然电影这一环。
叶清清拨通周有光的电话。
问他在曲卓然那里能不能说进去话。
周有光说，他和曲卓然曾经在一次酒局上闹过不愉快。
本来能成的事儿，他一开口指定成不了。
叶清清失望挂掉电话。
早上八点，叶清清敲开秦扶办公室的门。
叶清清说，以她目前的能力，在曲卓然那里根本说不上话。
鉴于她工作连连失误，她自愿降薪。
秦扶说：“叶副总来公司还不足一个月，来日方长，不能看一时得失。”
两人又聊了一些艺人最近的工作安排。
叶清清回到办公室，助手小潘把一堆文件搬过来，一一摊开让她签字。
下午，叶清清在网上看到沈从安回锦城的消息。
她带着裕园地契和公证函，来到南丰传媒。
前台小姐姐说沈从安在开会，让她半小时后再上去。
她独自坐在会客室，看着曾经熟悉的工作地，唏嘘万分。
或许是太累的缘故，她竟然睡着了。
感觉到脖颈发酸，她才缓缓醒来。
此时早已过了下班时间。
沈从安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她对面，似乎在等她。
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她起身，“不好意思，沈总，我刚刚睡着了。”
“见你睡得香，没舍得叫醒你。”沈从安脸上依旧带笑，似乎那场不愉快就没发生。
令叶清清生出马上可以复合的可能。
但此时的叶清清，无比清醒。
“这是裕园地契和公证函，现在物归原主。”她把手中的纸袋放到小几上。
沈从安扫了眼，没有接。
“想断干净，嗯？”
“沈从安，以后别再来烦我。”
叶清清揉了揉酸痛的脖颈，转身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