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脑海里一闪而过米星儿憔悴病态的脸。
他猛地睁开眼睛。
不知为何脑海中又不断想起林可说的话。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他开始胡思乱想。
林可是米星儿的闺蜜,总是要帮她撒谎的。
假的,都是假的!
米星儿上次也用了差不多的借口逼他低头,这一次他怎么能上当。
景延琛抛开乱成一团的思绪,将高脚杯的酒一饮而尽。
没有米星儿的照顾,他的生活照样可以舒坦,甚至比以前更舒坦。
将喝空的酒瓶扔进垃圾箱里。
景延琛扶着墙面慢慢回到自己的卧室里,然后倒头就睡。
唯有借着酒精的催化下,他才有睡着的机会。
这一觉睡到天亮。
起来的时候。
景延琛脑袋像是千斤坠一样,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觉得自己身体在发冷,但是摸了摸额头,又是滚烫的温度。
大概是生了病。
景延琛眉心略微蹙动了一下,张了张口,一个“宋”字还没完全发出字音,却戛然而止。
他忘记了,家里的仆人现在也没有过来上班,米星儿也没有回来。
倒是真舍得,这女人!
景延琛只要动一下,身体的每一处器官都会叫嚣着疼痛,光是拿起手机就已经费力到不行。
可他还是强撑着最后一丝神志点开了手机的信息栏,发去一条消息,然后闭上眼睛,逼迫自己再睡一觉。
虽然,他高烧的时候,有些忘记了发的那个人是谁。
但他莫名希望,米星儿能收到这条消息。
在他高烧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做了一场梦。
这个梦,对以前的景延琛来说,算是一场噩梦。
但是对于现在的景延琛,像是心灵慰籍。
他看见米星儿提着箱子,已经站在了玄关处,对着他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然后说:“司寒,我回来了!”
接着她连行李箱都没有提,直接跑过来想要抱住她。
景延琛有些愣了,这若是换作以前,他早已经对米星儿大发脾气。
他一直都有洁癖,以前讨厌米星儿碰他。
可现在,他心里一点怒气都没有,心里平静得让他自己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些别样的感觉……
视线里,米星儿抬起头,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语气中隐约是在嘲笑他:“司寒,你还是舍不得我,对不对?你离不开我吗?”
他没料到向来冷淡文雅的米星儿,现在也会这般娇媚的冲他笑。
也没料到有一天米星儿也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她在嘲讽自己,陷入了她的计谋之中,让她如愿以偿的看到了自己愧疚伤心的一面。
景延琛顿时感觉心里怒火中烧。
这人永远都在想方设法害他掉入陷阱,想博取他的同情。
七年,米星儿的伎俩从不改变。
景延琛视线垂下来些,那双薄凉的眸子锁住了米星儿。
她却毫不客气地双手勾住了自己的脖子,在他耳边呵气。
那红唇似有似无的贴近他的耳边,轻轻摩挲。
这不是他认识了七年的女人米星儿!
景延琛迅速反应过来,推开面前的女人。
接着就是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米星儿一点一滴的消失,云江别墅,恢复如初。
专属于冬日的,温和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后,景延琛缓缓睁开眼。
原来是梦。
心里划过一丝空寂,景延琛凝滞了几秒,眼里的视线逐渐凝聚,动了动身体。
幸好,现在不再像刚刚那样酸软无力。
正坐在床边的何嫣原本惆怅的神色一扫而空,露出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说道:“司寒,今天早上看见你给我发的信息的时候我马上就赶过来了,现在好些了吗?”
景延琛走神了一会儿。
原来他早上发出去的信息,发给了何嫣。
也许他心里根本就没想过跟米星儿发消息。
景延琛将这次胡思乱想全部推卸于发高烧导致脑子糊涂的原因。
“现在是几点了?”他问,喉咙嘶哑得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下午两点了。”何嫣叹口气,“昨天应该让你早些回家的。”
她的话,像是以他的妻子,傅太太的口吻。
听得景延琛眉心一沉。
“米星儿作为你的太太,就算是跟你闹脾气,生病的时候也应该回来看看你的。”何嫣语气有些责怪的意味,旋即对景延琛温柔的笑了笑:“司寒,今天就让我照顾你吧。”
景延琛拧着眉心,薄唇抿成一条线。
却不出言反驳。
何嫣见景延琛醒来没多久,肯定没吃早餐,便嚷嚷着非要给他做粥。
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上午后。
景延琛将那碗卖相不怎么样的米粥咽了下去,然后放下碗。
太难吃了。
和米星儿做的简直不在一个档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