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气不过,要去敲门,却被苏汐云的眼神阻止。
经过昨晚,她早已明白,赵玉如才是这个府里真正的女主人。
若是玲珑莽撞,只怕连自己都护不住她。
苏汐云就这么端着茶,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主屋内,赵玉如正在品茗。
一旁的陪嫁丫鬟上前:“小姐,真的不让人进来吗,她毕竟是公主啊!”
“公主又如何?”赵玉如将茶盏重重的摔在桌上,“昨夜将军见了她之后,直接回了书房,再没来过我房里,她毁我新婚之夜,我让她在外面站这么一时半刻,还是便宜她了!”
“那小姐打算让她在外面站多久啊?”
赵玉如随手摆弄了一下新染的指甲,打了个哈欠:“我先回去睡一觉,等她站上一个时辰,再来叫我。”
“是。”
六月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苏汐云身子一直不好,此时站在太阳底下,眼前一阵阵发黑。
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
就在她体力透支,即将倒地的时候,主屋里终于传来一道人声。
“苏妹妹,我昨夜偶然风寒,不便见你。”
“你先回去吧,明日再来。”
那声音清亮愉悦,分明没有一丝病态。
玲珑恨红了双眼:“公主,她故意的!”
苏汐云抓紧她的胳膊,对她摇摇头。
“祝夫人早日康复,汐云,告退。”
......
一回到她们的小院,苏汐云便病倒了。
玲珑红着眼睛端来药碗:“公主把药喝了吧,您身上热的厉害。”
苏汐云强撑着起身,刚接过药碗,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来人正是秦萧铭,他站在门口,神情冰冷。
见到他,苏汐云药也顾不上喝了:“萧铭,你来了?”
秦萧铭不着痕迹看了一眼药碗,在不远处坐下:“明日我出征北疆,你与我同去。”
“去北疆?”苏汐云有些迟疑。
上一世,秦萧铭就是在北疆立下了赫赫战功,所以才让皇兄忌惮。
这一世,她一定要想想办法,不能再让秦萧铭重蹈覆辙。
她的迟疑,落在秦萧铭的眼中,等同于不愿。
秦萧铭冷哼一声:“公主病的真是时候,怕不是早就得到了消息,才故意装病的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汐云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男人。
“公主如今缠绵病榻,已然能私下联系你的好皇兄命我带兵出征,倘若公主身体康健,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令我刮目相看的事来?”
苏汐云听明白了,秦萧铭以为这件事是她安排的。
没错,上一世秦萧铭出征,确实是她的授意,但是后面一些列的事情都非她所愿。
如今,她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他步入险境?
“萧铭,你相信我,这件事真的跟我没关系,我这就进宫去求皇兄,让他收回成命。”
“够了!”秦萧铭起身,脸上写满了不耐,“不要再演戏了,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这段日子你就给我好好待在房间里,没有我的命令,哪里都不准去!”
苏汐云被秦萧铭禁足的消息没过一会儿就穿遍了整个将军府。
赵玉如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将手中的茶碗摔了个粉碎。
“小姐,这是好事,你为何生气啊?”
赵如玉清秀的脸庞微微扭曲:“你懂什么,将军表面上软禁她,实际上免了她来向我请安,这不是在变相帮她吗?!”
“啊,这……小姐,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赵玉如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只能等,将军此行,必然会带上她,等到了北疆,那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
七日后,秦萧铭辞别圣上,点齐兵将,远赴边疆。
苏汐云被一阵剧烈的颠簸惊醒,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辆没有车窗的马车上。
她想打开车门,却听见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这才发现自己被人锁在了马车上。
苏汐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凝神细听,车外战马嘶鸣,铁蹄铮铮。
她心中一动,秦萧铭出征竟真的把她带来了!
动了动脚上的铁链,苏汐云苦笑:“其实,你不用这么做的。”
就算他不允许,她也会偷偷跟来,又怎么会逃跑?
北疆路途遥远,大军赶路日夜兼程仍用了半个月余。
这期间,秦萧铭未曾出现过一次。
到达北疆的那天,苏汐云一下车就被茫茫黄沙震撼了。
这,是秦萧铭曾经挥洒热血的地方。
许久未见的秦萧铭终于露面,许是一路风尘,他的下巴已生出青色的胡茬。
他让人把苏汐云带到了将军府,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军营。
深夜,苏汐云正一个人对着烛光发呆,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属下参见公主。”
苏汐云吓了一跳:“你是何人?”
“小人是九皇子安排近身保护公主的。”黑衣人说完,送上一封信,和一对手镯。
“此信乃九皇子亲笔,公主一看便知,至于这手镯,公主想必清楚用法。”
苏汐云自然再清楚不过,因为这手镯,正是自己设计的。
珍珠硕大晶莹,中间却是镂空的,可以存放字条和信号烟花。
苏汐云在心中冷笑,皇兄,我竟不知,你在我身边安排了这等高手!
“你何时来的?”苏汐云不动声色,展开信笺。
“属下和公主同日离京,一路保护公主的安全。”
保护?
怕是监视吧!
苏汐云读完信,当着黑衣人的面将信笺烧毁,“你们来了几个人?”
“属下一行十人,定会拼死护公主周全。”
苏汐云颔首:“没有我的允许,不要擅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