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有些艰难的说：“我跟她说清楚了，这次她用跳楼逼我不得不走，之后我们一刀两断，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跟她见面的。以后她的事情，我也不会管。”

季未央说：“可是祁川，这些跟我也没有关系。你忘了么，那天我说过的，你那会儿不过来，之后我永远不会再跟你有任何联系。”

祁川想上来抓住她的手，可看见她一副冷淡的模样，到底是放弃了，只道：“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么？我也跟我父亲说了我们的事情，以后的路，不会再那么困难……”

“你走吧。”季未央只说。

“未央，别这样，好不好？”祁川眼底也带了几分恳求，“我在进医院看周意的时候，我一直很担心，心放不下来，但我担心的居然不是她伤的严不严重，我担心你会真的不理我。我本来一直以为，我对你只是比别人稍微不同一些，可是我现在觉得，大概率不是一点。”

季未央觉得好笑极了，“你不会要说你爱我吧祁川？可千万别，咱们也就睡过几次觉，哪里有你爱上我的契机啊？再说你有过那么多女人，怎么不见你喜欢上？”

“并没有其他人。”祁川无言半晌，说，“我们有很久之前……”

季未央指了指门口，说：“可以走了，祁川。”

他站着没动。

祁川知道这次不能走，走了就没有以后了。

“走！”季未央也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会不会很狰狞，但是也无所谓，反正也不需要好看给祁川看了。

“我不会走的。”他说。

季未央说：“祁川，是真的没有以后了。”

“有的，只要我愿意，会有的。”祁川试图说服她，“之后的路，只会越来越好走。”

“你和周意那么多年，不也没了。”

“我们更久，你记不记得……”祁川的话到底没有说下去，因为季未央直接跪在了他面前。

她这一跪，似乎是一把利刃，直直插在他胸口上。

祁川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祁川，你放过我吧？你说有未来，那也是你的角度。你想想我，难不成要每一次见你，我都得想起，曾经有一个女人，为我男人跳过楼，而我男人抛下我去救她了？”季未央说，“祁川，你不知道吧？你过去时，她朝我笑了，她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呢，我只要想到是你让她这么耀武扬威的，我就恶心你恶心得不得了。”

“所以你真的别出现在我面前好不好？你要是真的想要我这辈子过得好，就别纠缠我了。”季未央渐渐冷静下来，说，“也不是你的问题，你去救人是没错的。是我的问题，哪怕我不计较这些，我每天想起周意跳楼，也能想起我那一刻的恶毒，我会不快乐。”

祁川又喊她：“未央。”

季未央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哽咽，很细微，但确确实实是哽咽了。

“答应我，好不好？不要再来找我了。”

祁川没松口。

“祁川，答应我吧，算我求你了。”季未央说，“要不然，我给你磕个头吧。”

他伸手挡住了她。

祁川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也难以置信，她这会儿的眼神恳切极了，她跟她一起时，几乎很少露出这样的眼神，只有不久前，她让他别去管周意时，出现过。

他清楚的认识到，那会儿她的希望，跟这会儿的，是对等的。

她果真一点都不想跟他有以后。

“祁川，你答应我啊，你说好，行不行？”

祁川挣扎了好一会儿，艰难的沙哑的说：“我答应你。”

于是季未央真心的笑了，明媚灿烂。

祁川一点都笑不出来，哪怕他是真的想给她一个笑容的。

季未央这把刀子，最知道该往什么地方割。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最后悔。

他没有再看下去的勇气，多看一秒，就是折磨。

祁川离开时，头一回感觉到心灰意冷。

回头时，背后空空如也。

很久之前，季未央是会在他离开时，目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