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若不是穆子恒从她手里得到珍稀药材，他生母也不可能复宠，更不能扳不倒皇后和贵妃。

离开前，云若兰拿出一盒子首饰。

“月月，这些都是子恒托我带给你的。”

“你瞧，都是子恒给你挑的首饰，你一定要天天戴着，别忘了他。”

人走后，楚羡看着木盒子里的几对劣质耳环、簪子，不由得嗤笑。

前世她收到不少这样的礼物，全都视如珍宝。

反而将程景硕送给她的珍贵首饰弃如敝履。

此时，秋嬷嬷过来，见楚羡收了礼物站在那儿，似乎又被感动了。

她心里无奈又悲愤。

可没想到，楚羡突然开口，“拿个火盆来。”

秋嬷嬷错愕了一下，这已经初春了，不至于冷到要用火盆吧？

但看楚羡态度强硬，她让婆子去端了个火盆。

楚羡就这样站在院子里，将那些首饰一件一件地丢进火盆，连木盒子都烧了。

火焰瞬间跃起，映照在楚羡的眼底，透着执着。

秋嬷嬷震惊地站在旁边。

“云小姐，你这是……”

楚羡亲眼看着火焰吞噬这些首饰，她轻语道：

“以后，我楚羡和过去一刀两断。”

“我会好好留在将军身边，为他照顾好这个家，努力做一个好妻子。”

她说不清自己对程景硕是什么感情，也许现在她能弄清的只有深深愧疚和迫切想要报恩的心。

不管这辈子能不能爱上他，她都会在程景硕的身边守护他……

看着如此陌生的楚羡，秋嬷嬷握紧了手里的药膏。

“云小姐，若你真的想通了，老奴会像对待将军一样忠心对你。”

“可你若再伤将军，老奴拼了老命也会除掉你！”

楚羡起身，和秋嬷嬷平视，红着眼睛笑道：

“一言为定。”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菱香的喊声。

“小姐！将军醒了！”

楚羡顾不得其他，立刻赶了过去。

她还没赶到寿安堂，就看到祁风扶着程景硕走在路上。

看到程景硕苍白虚弱的模样，楚羡刚刚迫切要见他的冲动好像瞬间卡住。

她站在原地，迈不动脚了。

见楚羡披头散发就跑来了，程景硕拧眉。

“这模样成何体统？”

楚羡听惯他前世的训话，此时因为熟悉反而心里浮起暖意。

扶程景硕回书房的路似乎变得格外漫长。

楚羡很清楚这条路，前世她无数次走过，不过多半是为了帮穆子恒求情或者为穆子恒谋划。

那时候，她不喜欢和程景硕并肩而行，她觉得程景硕这样的冷面煞神，谁愿意站在他身边，久而久之，两人之间的沟壑再也无法逾越。

突然，她想到城楼之下，他为了救她，放下手里的武器，脱去盔甲，就那样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他倒下前还是冷冰冰的，一句话都没说，可他的眸子却从没有过的温柔。

程景硕停住了步子。

楚羡没有回过神，差点先一步走下台阶，扯得程景硕身子一晃。

她连忙转头道歉，“对不起，我走神了……”

程景硕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她，原本眸中的喜色一点一点转凉。

楚羡感觉到失控流下的眼泪，连忙用手背擦干，“起风了，我们赶紧走吧。”

程景硕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语气冷冽，

“楚羡，为了那个人，你就如此自甘下贱？什么事都愿意做？”

楚羡急忙解释，“程景硕，我没有觉得自甘下贱，我是真心想要弥补！”

程景硕突然松开手，“又是想去见他？做梦！”

看程景硕宁愿自己强撑着往前，楚羡心里焦急，追了上去，

“程景硕！你等等！你真的误会了！”

祁风挡住了楚羡，“主子说了，让你走。”

楚羡哽咽着喊道：“我是来帮你治病的！不信你看！我带的药都是给你的！”

她急忙从衣袖往外掏，全是药材，因为心急洒了一地。

“我真蠢！”

楚羡急忙蹲下捡药，她一着急又碰到了手心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气凉气。

突然，眼前的光亮被一道阴影遮住，楚羡连忙抬头，却见到程景硕站在她面前。

楚羡蹲在地上，披头散发地，抬眸时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

脸上还有地上的泥灰，仿佛一只受了委屈的猫儿。

程景硕无奈，就算是楚羡别有目的地骗他，他也狠不下心，“走吧。”

楚羡眼睛一亮，立刻抱着堆药材起身，可她抱着药材就腾不出手扶他了。

于是她拧眉，“等等，我……”

程景硕眼底凛冽，难道她连做戏也不肯多演一会儿吗？这就要说出目的了？

可楚羡只是委屈地看着药材，“可是我这样……就扶不了你了。”

程景硕怔了片刻，嘴角不自觉地弯起，“给祁风。”

楚羡立刻将手里的一堆东西塞给祁风，随即小跑到程景硕身边，郑重地挽住他。

到了书房门口，楚羡突然步子一晃。

曾经她来找程景硕为穆子恒求情，却被他抵在这扇门上。

那时候的他喝醉了，眼底是从没有过的失控。

可最后，他还是在她的眼泪中心软了。

“别动！”程景硕沉声的语气将楚羡的思绪拉回。

程景硕伸手按住她，另一只手拂开她的碎发，这才看到渗血的纱布。

他眼底冷意毕现，“怎么弄的？”

楚羡连忙摇头，“是我犯蠢，昨晚睡觉的时候撞到了。”

毕竟程景硕一晚上都没过去，应该不会发现她的谎话。

可男人的寒意更甚，“说实话。”

楚羡想后退，后背却撞在了柱子上，她疼得扭了下。

程景硕发觉了不对劲，拉住她的手就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