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肖丛在我们班一战成名,这个名是‘何好的好弟弟’。
班里的几个小女生开始羡慕我,说我弟弟对我真好,天天等着我放学回家,有时候还帮着拎书包,还能为了我和小胖子打架,小胖子多厉害呀,长那么高,肉还那么多,没几个能打过的。
我说你们别羡慕,他给我拎书包完全是因为我俩石头剪子布他输了,愿赌服输的。
小女生说真好,我也要和你弟弟玩石头剪子布。
我说不行,我弟弟只能和我玩石头剪子布。
后来不知怎么的,肖丛竟然和小胖子握手言欢,一直到小学毕业,肖丛在我们班混的比我都好,和我们班里的男生称兄道弟。甚至夏天一到,后面那一排男生分西瓜,都让我给肖丛带一块过去,然后顺带的,沾光的,我也能得一块。
小学升初中后,我去了算不错的五中,报到那天远远看见一个男生很眼熟。走过去一看,正是我的小学同学董野,顿时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
我上去打招呼,我说:董野真巧,我都不知道你也来五中。
董野说:真巧,我早就知道你也在五中。
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董野答:肖丛告诉我的呀,暑假我们出去玩来着,庆祝毕业,把肖丛也带上了。肖丛就问我们有没有谁去了五中,我说我去了。肖丛就说你也在五中,还让我先照顾你一年呢。
我发了个长长的哦音说:我们互帮互助,互帮互助。
站在正午大好的阳光下,其实心底在偷笑。
那一年正是2001年,懵懂的尾巴,青春的开幕。
我一直没有深究董野说的那一句“先照顾一年”,或说我把侧重点放在了照顾上,而忽略了‘先’和‘一年’。
也自然未曾想过,也许早在得知我会去五中这个消息之时,肖丛就已经决定一年后,自己也要去那个听说叫做五中的,也不知好坏的,陌生学校。
上了初中后,我回家的时间开始比肖丛晚,也不再有人陪我一起回家,不再有人在回家的路上输掉了石头剪子布帮我拎书包。
每当我看到肖丛那小子在外面玩的跟野马似的跑回来,我这个过来人就会深沉幽怨的告诉他:等你到了姐姐这个年纪,你就天天做作业去吧。
被我啰嗦的次数多了,后来肖丛用一句话凌迟了我,他说:你做一个小时的作业我只用十分钟,因为你笨。
这句对我来说打击很大,所以我顶着巨大的打击学会了西红柿炒蛋,端到他面前要求他给我道歉。
他接过我手里香喷喷的一盘西红柿炒蛋,说了句“谢谢,回见”。
结合天时地利人和,我和董野的关系越来越好,我在三班,他在七班,不同于小学见面嗨一下,现在是见面聊一会。
这样往来的次数多了,有一次班里一个八卦的女同学拉住我小声问:何好,你和七班的那个,叫什么野的男生,是不是在一起了呀?
我愣住,脑袋里一遍一遍重复着那三个字。
在一起。
13岁的年纪,第一次将‘在一起’这个暧昧模糊的词安放到了自己身上,将这三个字从远处拿到近处,从模糊的看到了清晰的实体。
我知道我的脸颊肯定红了,我说:没有,他是我小学同学,我俩就是老同学好朋友。
她点点头,将信将疑的走了。
不管她信不信,我是有点不信了,我从这段时间的开头想到结尾,开始觉得如果我和董野真的‘在一起’,那么也是情理之中,水到渠成。
一天放学后董野来找我,说今天去他姑姑家,正好和我顺路,能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