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之后,画手眼前一亮,他起身找了一个崭新的杯子,然后放上他平时都不怎么舍得用的茶叶,倒上了热水之后站到了秦晚晚身后。
等秦晚晚再画完了一张,他立马把茶水递到秦晚晚跟前:“师傅,画了两张了,口渴了吧,先喝杯水休息休息再画吧!”
师傅?
秦晚晚挑眉:“谢谢,先放在一边吧!”
她现在可没时间喝水休息,只想快点完事,也不知道被装在麻袋里的容嬷嬷现在怎么样了。
画手一副狗腿的样子:“那,我给你放这,你渴了就喝,别客气。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就叫我。”
“我叫陈房,你叫我小房子就行!”
秦晚晚不语,她又重新抽了一张纸。
陈房见状也不敢再打扰她,收敛了笑容站到了一旁,安静的看着秦晚晚绘画。
人贩子团伙一共是七个人,六个男的,再加上一个做饭的老妈子。
秦晚晚只见过其中五人。
她画完了五张,用了七十五分钟。
一张十五分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她做事情喜欢给自己规定时间。
就好比做阑尾手术,她每次都要求自己必须在8分钟之内做完,那样会特别有成就感。
她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把画好的画整理成一摞拍在陈放胸前。
“还有两个人,我没见过,你画完再去拓印吧!”
陈房不好意思的笑笑:“别啊,师傅,我画的哪像样,你就好人做到底,你帮着给画完吧!”
霍横飞也开口:“你都给画一下吧,不白画,按照画师的标准,每一张都给你记酬劳。”
酬劳?
秦晚晚瘪嘴,她确实挺缺钱的。
不过她却是摇头:“听人描述着画,这我做不来,这还得你们专业的画手做。”
钱是好东西,可这钱秦晚晚挣不上。
为了画好骨骼,她学的是写实素描,听人描述着画,她还真是不会。
听到秦晚晚说不会,霍横飞只得吩咐陈房:“小房,那你去把剩下的画完,连夜印出来,明天早上就要贴出去。”
陈房无奈的点头:“好嘞,飞哥!”
秦晚晚看没她的事了,试探的问霍横飞:“那我可以走了吗,剩下的人我也没见过,应该......没我什么事了吧!”
霍横飞想了想。
“可以了,你先回去吧!”
秦晚晚舒了口气,嘴角露出了月牙一般弯弯的笑。
她对着霍横飞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走了。
陈房看秦晚晚要走,眼中不由得露出一抹焦急,他还想拜师呢,怎么人就这么走了。
不过他现在又不能出去追,他手上还有两张画像要画呢。
他画的不仅没有秦晚晚好,也不如秦晚晚快,一分钟也耽误不起。
秦晚晚到了巡捕房外面,一下就找到了被停在街角的马车。
她爬上马车,马车里一股尿骚味。
容嬷嬷居然在麻袋里尿了.......
不过她现在顾不上这些,她使劲儿拍了一巴掌容嬷嬷,听见了里面传出了细弱的呜咽声,确定容嬷嬷还活着之后,就准备赶着马车走了。
她纵步跳下马车,将套马绳从一旁的电桩上取下来,然后重新跳到马车上,拿起了赶马用的马鞭。
一鞭子下去,马儿就往前走了。
夜已经深了,天上挂着一轮圆月。
秦晚晚内心焦急的不行,因为她并不认识去秦家的路。
身上又没什么钱。
她刚刚应该问巡捕房要前面那五张画的酬劳才对。
可惜她只顾着走人,一时间没想那么多。
现在她肯定不可能再返回去了,她杀了人,马车里又捆着人,她现在只想离巡捕房远一点,再远一点。
都怪霍连城,突然就提出和离。
要是再早一点,她至少可以准备一下再出来,也不用弄得这样狼狈。
她上辈子救死扶伤,报效祖国,也没做过坏事啊,也不知道这辈子怎么就这么倒霉!
她赶着马车,昏黄的月色洒在她煞白的脸蛋上,刚刚在人前还那么自信的她,这会儿内心丧气到了极点。
她又累又饿,胸口起伏不定的喘着粗气,病痛折磨着她,她突然有些想哭了。
眼泪在眼眶里转圈,不过她倔强的抬起了头,不让它流出来。
她苦笑了一下,现在又不用装可怜在别人面前演戏,要哭给谁看呢?
她要做铁打的秦晚晚。
上辈子她从来没让自己哭过,因为她没有一哭就有人哄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