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艺乞讨吗？

林柔柔有想过贺司寒会怎么做，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寒至》这首歌是她自己作词作曲的。

也是她短暂歌手生涯中，最喜欢的一首。

因为这首歌是林柔柔想着贺司寒写出来的，一字一句，浸满了她的爱意。

就连歌名，都特意设计，用了贺司寒名字的尾字和她名字的尾音。

可现在，却成了贺司寒折磨她的工具。

林柔柔仰头望着贺司寒，男人身形高大，那双沁着寒冰的眼明明也曾温柔过的。

她眼睫颤了颤，咽下那些苦涩。

林柔柔哑声问：“换一首，好不好？”

她低头了，退让了，却不敢求太多。

“至少，不要是《寒至》。”

闻言，贺司寒却笑了。

他丝毫不顾周遭人的视线，俯身看着林柔柔：“不，行。”

两个字，轻描淡写的碾碎了林柔柔心里唯一的希冀。

他明知道寒至意味着什么。

贺司寒，他就是故意的。

他将她的爱意肆意践踏，将她变成帝都所有人的笑料谈资，将她的尊严死死的踩在脚下……

林柔柔撑在地上的手死死的攥成拳，最后无力的松开。

“贺司寒，是不是只要我唱了，我的罪就算赎清了？”

贺司寒记不清从重遇林柔柔以来，她说过多少次赎罪。

曾经他无比想要她承认自己犯下的罪孽，现在却又觉得莫名刺耳。

“你唱，还是不唱？”

贺司寒最后也没有给出答案，只是问。

林柔柔看着他，静静垂眸，跪起了身，一字一字唱了起来……

“好难听啊！”

“可不是，长得丑，唱的也难听，怎么还敢在马路上唱歌！”

……

围观路人嫌弃，鄙夷的话语传进耳朵，如刀凌迟。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林柔柔却哽着脖颈，不肯哭。

她不得不承认，贺司寒真的做到了，将她的爱意和梦想齐齐打碎，毫不留情！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天上的太阳慢慢西落，白日换了黑夜。

蓝城会所前围观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跪在那儿唱歌的林柔柔，没有停下来过。

整整一下午，她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来，只有干涩到出血的唇瓣还在一张一合。

贺司寒看在眼里，像是终于感受到了无趣。

他让人赶走了那些围观者，走到林柔柔面前：“一个下午一千万都讨不到，林柔柔，你过气了。”

林柔柔垂眸看着地面，三三两两摆着某些行人扔下的零碎纸币。

身下，因为长时间跪着，伤腿早就已经僵硬发麻。

丝丝缕缕的痛传来，像是有蚂蚁在噬咬一样。

她却像感知不到，眼中一片死寂。

贺司寒看在眼里，将人拽起来：“今天就到这儿，你该进去服侍客人了。”

话落，他松开手就往蓝城会所里进。

看着贺司寒的背影，林柔柔没动。

她只是移开目光望着已经漆黑的天，心里也一片黑暗。

“贺司寒。”

闻声，贺司寒脚步一顿，回头看来。

林柔柔面无表情，说出的话也因为失音到听不清。

“你说什么？”贺司寒边朝她走来，边问。

下一秒，只听林柔柔破碎的声音被风吹来：“我把命给你，你放过我吧。”

贺司寒瞳孔骤然猛缩：“林柔柔，你敢！”

然而，只瞧见林柔柔单薄的身影快速朝车道上跑去。

那么决绝，那么干脆！

然后“嘭——”的一声。

林柔柔被驶来的车直直撞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刹那间，整条街道上响起了刺耳的汽车鸣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