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方予禾走出来时,陆宴臣正翘着腿坐在餐桌边看报纸。
明明早餐已经做好放在餐台上,却非要她亲自端上桌不可。
自从生意越做越大,陆宴臣似乎对一切都心安理得,从未考虑过方予禾的感受。
“下午五点准时到如意居,陪我爸妈吃顿饭。”
陆宴臣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通知她记得自己过去。
所谓的吃饭,每次都会伴随他父母的侮辱。
这次,方予禾不想再忍受那些羞辱了:“我今天有事。”
“啪!”
陆宴臣不悦的把餐刀一放。
锐利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看穿:“我为你和家里断绝往来五年,现在好不容易和好,你就不能为我好好孝顺父母吗?!”
苦涩在心头肆虐。
方予禾深吸一口气,终于把那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放在他面前。
“你抽个时间,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气氛瞬间凝固。
看着黑体加粗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陆宴臣眸光一寸寸冷了下来。
“你又在闹什么?是怪我太忙无法顾及你,还是你在长辈面前连一点委屈都不能受?”
方予禾心口一刺,只能苦笑。
为什么?
因为他不爱了,也因为她太累了。
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陆宴臣,方予禾倍感陌生。
相爱十年,结婚七年。
她从来没像今天这般认真的审视他。
而他,也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陆宴臣。”她语气淡淡的,却饱含解脱,“我没有在跟你闹,离婚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都错了。”
语毕,她无视陆宴臣阴沉的脸色,走回主卧。
方予禾没有下一个七年了,剩下的日子,她只想为自己而活。
十分钟后。
每天素面朝天的方予禾化了个精致的淡妆,换了身靛蓝色连衣裙,长发在脑后松松挽起,露出修长白皙的天鹅颈。
方予禾踩着细跟,对陆宴臣视若无睹,拖着行李箱平静的朝门口走去。
陆宴臣却只觉得方予禾不过换了个方式想引起他注意。
他眼中闪过一丝厌烦,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方予禾,我警告你,适可而止,今天你走出这个门就别想轻易回来。”
方予禾脚步停在门口,淡淡开口:“保重。”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跨出了门。
她走得太过坚决,陆宴臣冷笑一声,看似毫不在意,心中却烦闷不已。
他一下翻开协议书,想看看这女人想分自己多少钱。
却见公司股权分割一栏,写着方予禾自动放弃陪他创业时所得的30%股份。
陆宴臣瞳孔一震,忽然想起当初方予禾陪他创业时的一些场景。
当时,他们租着巴掌大的苍蝇房,为了省钱,每天吃的都是方予禾做的清水面……
下午四点,陆宴臣一路驱车去如意居。
他心情依旧烦闷。
陆家三位长辈严阵以待,在看到他孤身一人前来时,脸上满是错愕。
他们定下的饭局,方予禾是从来不敢缺席的。
陆母脸色很不好看:“姓方的怎么没来?”
一句姓方的,利落撇清了他们两家的关系。
陆宴臣蹙眉,鬼使神差的开口:“她今天不舒服,在医院输液。”
“结婚这么多年了,肚子没半点动静,小毛病倒是不断。”
陆母讥讽一笑,“也不知道我们家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当初你娶的要是柔婉,孩子都生好几个了!”
“你赶紧给她打电话,叫她输完液赶紧过来……”
“好了!”陆宴臣烦躁的端起红酒杯一饮而尽,“她不会来了!她在跟我闹离婚。”
陆母愣了愣,脸上肉眼可见的溢出喜色。
“这就对了,方予禾哪一点配得上你!赶紧离了娶柔婉,她那么优秀一个姑娘,都等了你多少年了!”
陆宴臣的姑姑陆芸也跟着笑:“大哥大嫂,当初我就劝过你们不要阻止,年轻人的爱情,长辈越阻挠越强烈。”
说罢,陆芸欢欣举杯:“有机会重新选择是好事,姑姑祝你能遇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