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只干涩挤出一句：“谢谢……你的衣服我去哪里还你？”

御司廷拧眉，像是不耐烦扔下一句：“不用，扔掉就行。”

说完，他便大步离开。

姜卿卿怔怔望着他的背影，刚刚敞亮的世界又忽然暗了下来。

那个疼她爱她的王，依旧没出现。

……

宴会过后的第三天，姜卿卿接到张导的电话，前往御氏大厦录制主题曲。

她抵达的时候，张导正满面愁容跟编导说：“这歌曲的味道还是不对，要是有人能还原一千多年前的‘凤求凰’就好了，听说这是瑾王特地为瑾王妃谱的曲子。”

姜卿卿顿在原地，前世的回忆猝不及防滚了出来，疼得她有些站不稳。

‘凤求凰’，其实是求而不得。

当年护国寺初见，御司廷借用尚书家大公子的名义同她琴箫合奏，她弹奏的起承转合他都能接住，仿佛心有灵犀。

阳差阳错，她应下了尚书府的婚约。

一月后，御司廷从江南归来，带着亲自谱曲的‘凤求凰’求见。

可她和尚书大公子的三媒六娉都已经走完，一切都太迟了……

一步错，步步错。

“锃——”，断弦之音把姜卿卿拉出回忆。

她暗暗拭掉眼角的泪，慢慢缓了过来，自己不能再消极下去。

穿越重生，难道就是为了重蹈悲剧？

再努力一次，说不定御司廷就能记起她了呢？

姜卿卿走进录音室，询问张导：“张导，我对‘凤求凰’这首曲子很熟悉，不如让我试试吧？”

“行啊，我让人换一把七弦琴过来！”

张导发话，不到两分钟，工作人员就送来琴，姜卿卿试了一段音，深呼吸一口，便闭上眼演奏。

“铮铮”的琴音一起，‘凤求凰’带着跨越千年的等待徐徐传开。

一弦相思，一响爱恋。

御司廷，我想你了……

泪水低落在手背，烫得姜卿卿弹错了一个音，这时，一道箫声忽然平地而起，就像是接住了摔下万丈高空的她。

姜卿卿不可置信睁开眼，对面跟她合奏的竟然是御司廷！

这首曲子流传到现代明明已经残缺，他怎么接得上这首曲子？

他记起前世了！

或许是姜卿卿的目光太过炙热，御司廷也抬眼望来。

四目相对，他眼中却没有半点情意。

冷水如兜头浇下，姜卿卿眼中的期待又一点点寂灭，她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失望了。

可听懂御司廷箫声中的催促，她还是忍着苦楚，抚琴跟上。

琴音婉转，箫声悠扬。

但两道声音却没再和到一起过，就像执子之手的恋人，有始无终，渐行渐远。

一曲终了，工作人员才发现大家都红了眼眶。

张导扯了张纸巾擦掉眼泪，连连夸赞：“这个合奏应景！《瑾庭春》的主题曲就定它了！司廷，卿卿，辛苦你们再合奏几次。”

姜卿卿自然没有意见，她望向御司廷，有心想跟他说说话，可他只是冲张导点了点头，就直接进了录音隔间。

录制期间，御司廷也没多给她一个眼神。

于姜卿卿而言，每一次合奏就是翻开一回记忆。

整整三个小时的录制，她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失去，心几乎沦落千疮百孔。

而对面的御司廷，始终连半点脸色都没变过。

录制结束，姜卿卿终究没忍住，走上前询问：“你……是怎么知道这首曲子的？”

“这是我的私事。”

他的语调，意料之中的疏离。

姜卿卿忍下鼻尖酸涩，又不死心问：“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御司廷沉默望着她，似乎等待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