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教导任端了杯热水过来。

“喝点吧。”从到警局就注着祝温书，见脸色虽好，直安静地坐着，便道，“还好没出什么事，你也算真的镇定，这要换我年轻那会估计都要急哭了。”

祝温书点点头，没什么力气，抿了两口就放到了边。

几钟后，门口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

除了祝温书，所有人都陆陆续续朝那边看去。

大厅的白炽灯在严肃的环境下格外冰冷，显得切事物都没什么温度。令琛站在那里，脸上几乎没血色，只有剧烈起伏的胸口昭示着这是个活的人。

自从上次运动会后，学校的人都知道令思渊是令琛的侄子。

过他们也没想到令琛会这么晃晃的出现在这里。

按理，孩子经安全了，也有这么多人在场，令琛这个公众人物就没必要再来了。

可他仅来了，而且——

大厅里所有人都注视着令琛，而他在门口矗立片刻后，越过了满脸泪痕的令思渊，只是侧头看了两眼，随即又继续朝里走去。

十几道视线，包括值班的警察的目光都跟着他移动。

最后，见他俯身蹲到了祝温书面前。

“还好吗？”

他抬手，想摸下祝温书，却在看清的眼神后，动作停滞在半空。

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祝温书，穿着合身的外套，半干的头发乱糟糟地散在肩头，下颌处还有点泥灰。

埋着头时，半垂着的睫毛看起来格外浓密，却遮住眼底的后怕。

“你终于来了。”

瓮声道，嗓音里还带了点脆弱感，“吓死我了。”

那瞬间，令琛感觉心口像被人用力揪住，久违的感觉又将他包裹。

什么要因他，让祝温书遭这种罪。

许久，他哑声道：“对起。”

祝温书张了张嘴，想，又听见审讯室里传来那两人胡搅蛮缠的声。

那两人年龄虽大，声音却中气十足，听着十刺耳。

眉心皱着，问：“他们真的是你的亲人？”

令琛闭眼，呼吸声很重，半晌才“嗯”了声。

“是我连累了你。”

祝温书眼里的可置信在他的回答中消散，随即伸手，摸了下令琛的脸颊。

“这是我的职责，怪你。”

令琛睫毛轻颤，抬头看着祝温书。

指尖轻轻换过令琛的下颌，低声：“我还有个职责——”

没等完，令琛抬手，用力把抱进怀里。

“祝温书。”令琛嗓音微哑，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低声，“终于抱到你了。”

第五十五章

整个警务大厅安静无声, 即有人进进出出，也会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愣住，脚步声骤停。

祝温书的下巴靠着令琛的肩膀，呼吸渐轻。

自然知道在场的人都盯着他看, 没力气, 也不想挣脱令琛的怀抱。

实在太怕了, 即令思渊已完好无损地坐在一旁, 他从车里摔出来的画面还是一遍遍在祝温书脑海里回放。

甚至忍不住去想象, 假如带走令思渊的人存了心要做伤害他的事, 假如令兴言没那么镇定, 假如没有定位信息, 一切果，都不堪设想。

不知过了多久，审讯室里出来一位警察。

听到开门声，祝温书抬和警察对视片刻, 随低声在令琛耳边：“警察找你。”

令琛回头，正要话的警察愣怔地盯着他, 表有点懵。

“那个……令……琛？您进来一下……”

令琛点点头，没立刻起身，抬手把祝温书身的外套拉链拉，又用拇指擦掉脸颊的泥灰。

“等我一会。”

祝温书轻声应了, 令琛站起身走向令思渊。

小孩受了惊吓，也哭累了，这会看起来懵懵懂懂，梦游似的。

“别怕，叔叔来了。”

他弓腰摸令思渊脑袋，“睡一会吧, 醒来没事了。”

令思渊本来感觉自己泪已哭干了，听到令琛这句话，眶又红了。

他没真的哭出来，只是揉揉睛，点头哽咽着“好”，抽着鼻子把脸埋进保姆怀里。

令琛再看了一祝温书，朝审讯室走去。

在一群人的注视下，他推开门，没看里面一，转身很轻地关门。

当外面的视线完全被隔绝，令琛垂着头，手还抵着门把手，没回头。

外公外婆早已和警察得口干舌燥，两人看见令琛进来，急急忙忙起身。

“阿琛！阿琛！你终于来了！你快跟警察啊，我是你外公外婆，哪里是绑架了！”

“你话啊阿琛！你跟他啊！”

许久，伫立在门边的男人回过头。

他似乎没有要转身的意思，侧脸逼视桌边的人，凌厉的轮廓被头顶的白炽灯映得越发冰冷。

这个神，他好像见过。

是十几岁的令琛发总有几个地痞无赖欺负他爸爸时，握着棍子挡在他爸爸面的表。

那是他冷旁观，不以为意。

可如今的男人已不是当初那个消瘦的少年了。

他伫身几米远的地方，穿着黑色外套，肩膀宽阔，不似当初羸弱，阴影投射在地，压得老两口突然不出话，怔然望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