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片刻,她打了一段话发出:
【抱歉,相亲认识的,比较仓促,他就是个普通人,还很害羞,照片不爆了,我寄喜糖给大家,有机会来A市玩,请你们吃饭补偿】
话说到这份上,朋友们便没有继续为难,大家在群里笑闹起来,令她原本有些沉闷的情绪活跃了许多,直到被叫号,还舍不得结束,约好晚上再聊。
一般的体检需要过几天才能取到报告,她记着傅臻的要求,定了最贵的套餐,可以当场即取。
刚付了款,一通电话跳了出来,显示两个字——老公。
触及护士投来的目光,她莫名红了脸颊,有一种炫耀又心虚的复杂感觉。
走到角落,按下接听键:“喂……傅学长?”老公这种称呼,只敢存在于心底及自己的手机上。
“在哪?”
简单两个字,十分冷淡,可男人的嗓音低沉又磁性,贴着耳朵响起,有种另类的性感,使她不由想起昨晚最后时,隐约听到的那几声喘息,一股酥麻感顿时自胸口蔓延开。
“康宁医院。”她如实道,又讨好性的补上一句,“我挂了VIP号,它家看起来挺正规的,私密性也不错。”
“挂号单拍给我。”
“好……”刚应了声,感觉他要挂断,下意识拔高音调唤道:“等等!”
“……”
手机那头没开口,不过能感觉到轻微的呼吸声,宋白姣知道,这是在给她机会说话。
“你能不能……”陪她回趟娘家?今天是新婚第二天,按风俗是要归宁的。
可那句请求滑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终究化作一声低叹:“算了。”
一起回去,事态恐怕会更加难堪,一个人面对,还好受些。
傅臻只觉无语,直接按下结束键,将手机丢到一边。
正在开车的司机小江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后面,见他脸色微愠,好心的插话道:“傅总别急,有些医院的手续就是那么麻烦。”
虽然这话驴头不对马嘴,但他并不是个会随便迁怒下属的人,只淡淡问道:“知道康宁医院么?”
小江想了想,恍然:“啊想起来,就在今天您谈合作的那家公司附近,和昌路上,要顺道探望一下吗?”
“不用了。”
这时,手机发出两声嗡响,他滑开图片看了几眼,删除掉,然后发了条消息给助理。
宋白姣先是验的血,待抽完两小管,披着衣服坐到沙发上休息,才得空重新拿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有条短信,显示十五分钟前,五十万元转入尾号2356的账户。
这个户头还是昨天早上,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上门来办理的,当时她稀里糊涂、不解其意,现在忽然懂了,原来是方便以后给钱的。
当时下聘时给过丰厚礼金,好像有一千万外加市区的几套房产,不过那些是给爸妈,甚至可以说给妹妹的,自然与她没有干系。
所以,确定她依言到医院检查后打来一笔钱,算是对她顺从的奖励吗?
宋白姣盯着一串零,那是自己努力一两年,日夜颠倒码字才可能有的收入,如今一下子得到,却感受不到任何喜悦,只觉得眼睛有点刺痛。
“小姐,你还好吗?”护士递来一杯温水,关切的问。
她揉了揉眼尾,微笑道:“没事。”
“那请随我来,下一项是妇科的常规检查。”
“好。”
半个小时后,四十多岁的女医生举着B超单仔细看了一遍,又瞥了眼电脑上登记的个人信息,慢慢道:“宋小姐已婚了,对吗?”
“对。”见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顿时紧张起来,“是我哪里出了问题吗?”
“别担心,各方面功能器官都很正常。”女医生忙缓声安慰,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眼底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探究,“只是B超显示,你的处女膜曾经强行撕裂,而近日似乎再次遭到粗暴对待,嗯……”组织了下措辞,道,“这种情况,已经构成家暴,当然,如果你丈夫是无意的,必须要叮嘱他温柔些,否则长久下去,将对你的身体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白皙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她抠着指头,支支吾吾的解释:“他不是故意的,他……”
“行吧。”女医生举起手示意不用多说,将片子递过去,“其他都挺正常,平时少熬夜,相信很快就能怀上健康的宝宝。”
“谢谢。”
宋白姣攥着纸张走出房间,引导的护士迎过来,客气道:“请宋小姐到休息室等待片刻,待会儿会有人把综合报告送过去,前面右转第二间。”
她点点头,心里还惦记着刚刚大夫所说的陈旧性撕裂,其实……也没有多久,满打满算四个多月,似乎就从那以后,事态便逐渐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走路不专心的下场,是眼前忽地一黑,一头撞上了什么温热的物体,整个人立即不受控制的后仰,幸好一只大手及时伸过来,扶住了纤细肩头。
《五代河山风月》
她踉跄了下,稳住身体,低着头就连声道歉:“对不起,我……”
“姣姣?”好听的男声在头顶响起。
这世上,会这么叫她的人,屈指可数,何况是个男人,宋白姣诧异看去,对上一双温润含笑的眼。
“萧……”姓氏出口后,宋白姣却卡了壳,实在想不起来此人的全名,只得不好意思的唤道,“萧学长好。”
对方是隔壁医科大的,大二两校联谊时相识,之后由于小组要写涉及医学方面的论文,曾和同学跑去请教过几次,为人十分的谦逊和煦,听说也是本校的风云人物。
他说她长得像邻家妹妹,总爱开玩笑的叫她小名,毕业后好像出了国,说起来,有三年多没见。
萧衍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的名字,这么难记吗,还是说,已经忘记我这号人了?”
“怎么会!”她忙摆手,“我那篇论文能拿到史上最高分,可是全托学长的福,这份恩情,一辈子都牢记于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