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急忙走过去扶她起来。
把老太太搀扶到床上躺下,安抚好她,苏婳返回客卧。
看到顾北弦刚打完电话,正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大概是哄楚锁锁了。
苏婳默默地去沙发上拿了个长抱枕,放在床中间隔着。
又从衣柜里抱出一床被子,一人一床。
她脱掉外衣,掀开被子躺进去。
已经凌晨三点了,她实在困极了,脑子像灌了浆糊,什么都不想想,只想睡觉。
头一挨到枕头上,她就睡沉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一睁眼,苏婳猝不及防看到一张俊美如雕刻的脸,正眉眼沉沉地看着她。
两人离得那么近,近到呼吸可闻。
他潮热的鼻息拂过她额角,幽深的眼睛克制又迷离。
而她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小腿柳枝般缠在他腿上,姿势说不出的亲密。
暧昧疯狂长草,空气都燥热起来。
苏婳触电似的,慌忙松开他的腰,连滚带爬地从他怀里跑出来,半嗔半怨,“我怎么会在你怀里?”
见惯了苏婳温婉沉静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她慌里慌张的样子,活像只受惊的小猫。
顾北弦觉得新鲜,勾起唇角,笑着逗她:“你自己钻进来的,推都推不开。”
苏婳耳根一红,“不可能。”
他笑得更浓,“下次我用手机录下来,省得你赖皮。”
苏婳窘得不行,忙背过身,从床头柜上摸起衬衫就往身上套。
慌张之下,扣子扣错了都没察觉。
看着她纤细的身影窸窸窣窣地穿着衣服,顾北弦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她昨晚睡梦中的样子。
不知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她蜷缩成小小一团,瑟瑟发抖。
他把她搂进怀里拍着哄着,可她却闭着眼睛咕哝出“阿尧哥”三个字。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这样了,得是多爱,才会如此念念不忘?
那个阿尧,他派人查了很久,一无所获。
上次问她,她避而不答。
不说,对他是侮辱;说了,更是侮辱。
脸上笑意彻底消失,顾北弦拿起表戴到手腕上,漫不经心地说:“晚上我可能要很晚才回来,奶奶那边你帮忙找个借口。”
苏婳扣纽扣的手一顿。
知道他很晚回来,是要去医院陪楚锁锁。
她屈辱得快要哭了,心里针扎一般难受。
许久,她才开口:“离婚的事,我会好好劝劝奶奶,委屈你了。”
顾北弦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也委屈你了。”
吃完早餐,老宅的司机送苏婳去古宝斋。
忙碌一天。
到下班时,苏婳接到司机的电话:“少夫人,我的车被一个酒驾的人撞了,要等交警处理,你打个车回去好吗?”
“好的。”
苏婳背着包,走出古玩街。
一拐弯,有两个男人追上来,拦住她的去路。
其中一个瘦高个开口说:“苏婳是吗?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苏婳警惕地打量两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大晚上的戴着墨镜,形迹可疑,身上还隐约散发出一种土腥气。
她心里一慌,问:“去哪?”
瘦高个说:“有幅古画需要你帮忙修复一下。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价格也会按照市价给。”
苏婳稍稍松口气,“把画送到我上班的店里吧。”
另外一个光头的男人眉毛一横说:“跟她废什么话,直接带走就是。”
苏婳一听,拔腿就跑。
没跑出去几步,就被光头抓着胳膊,拽进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里。
车子发动。
瘦高个从她包里翻出手机,说:“给你家人打个电话,就说你跟朋友出去玩几天,让他们不要担心。”
苏婳本能地想打给顾北弦,转念一想,他得去医院陪楚锁锁,哪有空管她?还是打给妈妈吧。
让瘦高个找出她妈妈的号码。
接通后,苏婳说:“妈,我跟朋友出去玩几天。你糖尿病,记得按时吃降糖药……”
话未说完,手机就被瘦高个拿走,关了机。
他拿出一块黑布,把苏婳的眼睛蒙上。
车子仿佛开了很久很久,终于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