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
憋了一路的蒋云澈终于在进家后挡在我面前,低声质问。
「上次日料店也是他,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庞,他的眉眼是我青春里挥之不去的浓重色彩,一笔一划描摹着我逝去的岁月。
可现在的蒋云澈,与我记忆里穿着球服挥汗如雨的少年,逐渐分离成两个身影。
我嗤笑反问:「怎么,你怀疑我和他有什么?」
蒋云澈没料到我的反问,他眼眸中的怔愣藏也藏不住。我和他没有恋爱过程,五年前直接领证结婚,婚礼他全权安排,我只用乖乖照做。平日我乖巧温顺,不止在外人面前,家里我也事事听取他的意见。
温柔到让他以为,我这辈子非他不可,永远不会站在他的对立面。
「蒋云澈,那是我的学生,他才十九岁,你觉得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我和他之间能发生什么事?」
「与其说我,不如看看你自己跟沈落之间的关系,看看你和她之间的距离,看看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有家室的人。」
我一口气说话这些话,内心泛起波澜,表面上却硬撑云淡风轻,僵硬着步伐走回卧室。
蒋云澈扯住我的手腕,掰过我的身子摁在墙上,抵住我额头。
「年年……」他有些委屈。
「别一直叫我了,你只会说这两个字吗?有事快说,别烦我!」
专家解释,有一种体质,叫做泪失禁体质。
我就是这种泪失禁人士,明明想发火的,明明有怒气的,明明想装作软硬不吃的,可话到嘴边还没出来,眼泪倒先流了下来。
看着我眼泪汩汩往外冒,蒋云澈一瞬慌了神,他手忙脚乱擦去我的泪滴,安慰着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哭的,我下次不会了,我……」
他顿住,声音微微颤抖。
「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为什么怕失去我?
欲望叫嚣着要我问出来,说出来的话却变了模样。
「蒋云澈,你爱我吗?」
话落我便后悔了,说这简直是自取其辱。
果不其然,他没有回答。
冗长的沉默后,我轻哼一声,欲要推开他,蒋云澈忽然含住我的唇,惊的我双手锤在他肩头,可他无动于衷,粗喘的气息萦绕我耳畔,体温透过胸膛传递到我身上。
我不记得我是怎样到了床上,又是如何在他三言两语的哄骗下被他褪去衣衫,感受到他手指于我锁骨游走,引来我阵阵战栗。
最后一刻,我想。
原来放下真的好难。
原来,我还爱着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