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异常冷静地把手机扔回给他,收回此时看来无比滑稽的,欲坠的泪水。然后起身离开,留下一句,「谢谢。」
哥哥帮妹妹补课,是天经地义的吧。
我借着这个理由,让他帮我补习数学。我故意装傻,只是为了让他多给我讲几遍。
他可能察觉到了我的别有用心,但他懒得戳破,只再费些口舌,和我讲一遍。
这还是有些成效的,几个月后,他已经敢毫不客气地揪我耳朵了,虽然这种事,只有当我实在「冥顽不化」时才会出现。
自上次那件事之后,陆续身边原本断了的莺莺燕燕又围绕在了他的身边。他丝毫不收敛,甚至有时我回班,还看到他和他的某个女友在座位上卿卿我我。
他故意和那些女人调笑,然后打量我,发觉我丝毫不受影响时,他又不知道在对谁生气,让那个刚还坐他腿上的女孩滚。
我只觉得他可笑。
后来他也自讨没趣,不再干这种事。
我们俩的冷战,以他求饶告终。他真诚而又坦荡,「我想好好喜欢你。」
他眼里的光让我有一阵恍惚,如果没有盛景安,或许我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吧。
第二年七月,母亲从小别墅楼上跳下来,结束了她的生命。
这个消息是盛景安告诉我的,他难得柔下声音安慰我,「阿姨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明明是大夏天,我却觉得手脚冰凉,我上一次看到母亲,还是在三月,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竟已天人两隔了。
叔叔出面办了妈妈的葬礼。
满目的黑色几乎蒙住了我的眼,我在灵堂哭得几近昏厥。盛景安因他可笑的愧疚感,陪在我身旁。
四岁经历的场面,十九岁再经历一次。
我什么都没有了。
母亲去世,我在这个家的地位更加尴尬,好在叔叔没有多说什么,依旧供养我,让我住在盛宅。
他在母亲去世后见过我一次,宽慰我不要太过伤心。我只麻木地点头,这种话,我听过太多次了。
只是在会话结束后,叔叔突然仔细打量我一番,感慨般道:「越来越出落得像你妈妈了。」
后来,盛叔叔更少出现在这个家中。有时候我会有一种,这个家里只有我和盛景安这种的错觉。
母亲去世后,盛景安的态度对我有了些转变。我知道,那是他的负罪感在作祟。
一个夜晚,我从梦魇里惊醒,那个梦里,是母亲的棺木。
我赤脚下床,去一楼拿水,不知道是因为惹出的动静,还是他没睡,他也紧随其后地出现在一楼。
「怎么不穿鞋?」他皱着眉问我,一边夺过我手中的冰水,给我倒了一杯温水。
「我梦到她了。」他明白我说的她是谁,因此保持着沉默。
我拽住他的衣袖,靠近他,他犹豫了片刻,没挣扎,我愈加大胆地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膛。
「你」盛景安手忙脚乱想要推开我,却在听到我带着哭腔的声音后,又停下了动作。
「我真的好害怕,哥哥,能不能陪陪我。」我红着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