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也认同蒋楠铎的说法。

他是个现实主义者，几番听见周遭的人跟他分析，他跟宋晚栀的事情不会有好结果时，也难免会冷却下来。

江肆倒是没那么急着回去了，原本后一天就可以走，他还特地拖了两天，留给自己更多的时间去思考。

他设想了每一种结果，都很艰难，其实即便他跟宋晚栀以结婚为目的去谈恋爱，也不一定真就能走进婚姻的殿堂。

宋晚栀不能怀孕，这又是一道巨沟，哪怕有无数种能解决这件事的办法，但说也不能保证，他们就真的能撑过去。

江肆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问题，爱情不过是荷尔蒙一时作祟，这道理谁都清楚。冷却下来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伤害到她。

回国之后，江肆又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

没几天，又听见宋晚栀公司似乎遇上了一些小麻烦，小品牌吹了一阵子的风，让某些大公司不满了，暗戳戳买公关黑她。

江肆原本不打算帮宋晚栀，只不过偶尔设想到她压力大到偷偷一个人在家里抹眼泪时，又忍不住给了她一笔钱。

宋晚栀那边照例是不肯收的，没过多久又把钱重新打给他，主动跟他发消息说：江肆，真的不用的。

江肆道：我不能投资？

宋晚栀有些为难的说：我其实最近是不缺资金的。

她做的挺好，洛之鹤跟苏婉婧，对她都很大方。

而江肆同样想到了洛之鹤，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连发的微信文字中，他自己都能看出讽刺的味道：看来你跟你的洛老板关系挺好。

这句话发出去之后，宋晚栀便再也没有回消息了。

江肆盯着那句话微微出神片刻，才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之中去。

医院这两天忙得出奇，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人人都是一副疲倦且严谨的状态。

江肆一直连续工作了六天才休了假，他不是一个爱逛街的人，但休假这天，一个人去了一趟超市。

他从超市逛上来的时候，就看见宋晚栀在跟管理讨论着什么，估摸着是商量线下入驻的事情。

她侧着头，很认真的听对方说着什么。

一见到宋晚栀，他又有些想知道她的答案，如果他愿意跟她以结婚为前提好好谈恋爱，她会是什么心情。

人就是这样矛盾，一边分析着在一起没意义，一边又忍不住设想或许还可以试一试。

感情这东西同样很奇怪，你说它怎么会在不知不觉中，就变质了，甚至来不及反应，某个人就能影响到自己的喜怒哀乐了。

江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算抬脚上去跟她打个招呼，但还没有来得及走过去，洛之鹤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晚栀，不好意思，公司那边有点事情耽误了，我来晚了。”

江肆的脚步便顿了下来。

洛之鹤在帮着宋晚栀协商，其实商品入驻商超，位置摆放也有讲究，宋晚栀就在协商自己的商品放在哪一块的事。

洛之鹤一来，便也加入了讨论，两人一起跟对方社交的模样，有那么一刻，江肆倒真觉得他们有些像是小情侣。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会儿，到底是没有上去打扰。

江肆回到车上之后，一直在回想洛之鹤跟宋晚栀那个梦，再加上现实当中两个人越走越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所以最后，他还是往宋晚栀的公司跑了一趟。

公司也没有人阻拦他，任由他在办公室里坐着。只有宋晚栀回来见到他时愣了愣，但也还算客气的对他笑了笑，然后搭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

“有什么事，你就说呗。”宋晚栀想了想，道，“但是试一试的话就没必要了，跟你说实话吧，跟你牵扯我其实是怕的，你比较阴晴不定，我也把控不住。我一小姑娘，你理解理解。”

江肆眼神复杂：“也许这一次你就能把控住我呢。”

“我才不会觉得自己有那么特殊。”宋晚栀说。

江肆有些头疼，也有种说不上来的失落感，也许是责备宋晚栀不够勇敢，也许是这个答案没有达到他设想中的最低标准。他毕竟又跟她妥协了不是？她为什么没有半点表示？

他沉默片刻，才开口问道：“那回在医院，我倒了鸡汤的事，我跟你道歉。我当时，确实是不想跟你有牵扯，那会儿确实是想用冷暴力逼你离开。我自己舍不得，所以逼你做决定。那次我让你伤心了，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