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在一片混乱声中，慕容挽歌非常冷静的，用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经过给王小凡说了清楚。

纵然云小凡老实木讷，如今也是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两眼通红。

他一声不吭的往自家媳妇旁边一跪，两手紧紧握着拳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老汉好容易清醒了过来，用颤抖地手，指着慕容挽歌，声音压抑地说道：“挽歌，阿爷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容挽歌身子一震，她有些感动地抬起泪眼望着云伍，没想到这个跟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老人，竟然无条件就选择相信了自己。

“老头子，她就是个野种，你怎么能......”云老太太一听，顿时不愿意了。

“你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就以不守妇道为由，把你休回家去。”云伍猛然抬头，用一双凛冽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云老太太。

云老太太从未见过云伍发这么大的火，自己这把岁数了，若是被休回娘家去，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眼下的日子虽然过得不富裕，可她一点都不想死。

想到这里，云老太太立刻闭上了嘴巴，一张脸憋地通红。

慕容挽歌整理了一下心情，伏在地面上冲着云老头庄重地磕了几个头，然后从头到尾，事无巨细地把事情仔细说了清楚。

众人听完慕容挽歌的讲述，都惊呆了，这云老太太和二娘秋月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

三丫头云兰月早就吓坏了，她莫名其妙就被云潇月给拉来，等她明白事情的原委以后，也曾劝过自家娘亲，让她不要参合这事。

但自家娘亲惧怕云老太太，迫不得已才答应，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不过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动手，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如今瞧着慕容挽歌她们的凄惨的模样，早就被良心谴责了无数次了。

所以云兰月暗自咬牙，“蹬蹬蹬”上前，并排跪在慕容挽歌身旁，一五一十的把云老太太和二娘秋月是怎么筹谋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在慕容挽歌和云兰月的诉说下，整件事情清晰地呈现在大家面前。

一直没有说话的云小凡突然间以膝盖代步，爬到自家爹爹面前，用力叩了三个头以后，含着眼泪大声说道：“爹，恕孩儿以后不能在您身边尽孝了。孩儿今日起就要求彻底从云家分出去单过，还希望爹爹应允。”

云伍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这个老儿子是被李氏给逼急了，不然以他木讷的性格怎么会公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族长云天用力咳嗽了几声说道：“云伍，这事你打算如何处理？这次若不是挽歌这个丫头激灵，很可能就弄出人命了。这李氏一而再再而三祸害我云氏的子孙，断然不能轻饶。”

“族长，我省得......”云伍抬眸瞧了瞧云天，痛苦的脸上逐渐露出了坚定地神色。

“凡儿，去拿纸笔来......”

云老太太见云伍要拿纸笔写休书了，这才感觉害怕了，她“噗通”一下跪在了云伍的脚下，抱着他的腿失声痛哭起来。

“老头子，我自打嫁给你几十年来如一日，一心为了这个家，从未犯过大错。若不是你弄出那么一个狐狸精，还生出这么个野种，我也不至于犯下此等糊涂事啊！我娘家已经没人了，若是把我休回家去，只有死路一条啊！老头子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云伍一听，眸子中顿时落下泪来。

他眼眶通红地说道：“当年的事情是我错了，我也一直在用后半生来赎罪，只求你能善待这个可怜的孩子。可是瞧瞧你都干了什么？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如今整个族中都知道我云家有你这等毒妇，你让我云家子孙日后还有何颜面在族中立足。所以你也别怪我狠心。”

云小凡是个老实人，见自家爹爹让他去拿纸笔，他还真想站起来去拿。

被慕容挽歌一把扯住了衣袖，她冲着云小凡暗自摇了摇头。

云小凡这才明白了过来，眸子禁不住一暗，整个人没精打采地跪在地上，垂着头不说话了。

自家爹爹的心中所想，慕容挽歌焉能不知晓。

但这云老太太与云老头夫妻几十年，又养育了三个儿子。一辈子操持这个家，云老头断然不会狠心把她休回娘家去。

也只是想借此机会整治一下云老太太，让她以后能收敛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族长您看......”果然，云伍脸上的表情出现了松动，他为难地望着族长云天说道。

“哼，这本是你自家家事，今日没弄出人命那就算了，若是弄出人命，我定然要带着你们去见官，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来人，把那个骗子给我打出云中村去，日后胆敢再来云中村，我定然派人打断你的狗腿，今日之事若敢四处宣扬，坏了人家姑娘家的清誉，我云家之人断然不会饶了你。我们走。”

族长云天如何不晓得云伍心中所想，撂下一句冠冕堂皇的话带着人离去了。

刚清醒过来的张天师，一脸懵逼地被云中村的几个后生，拿着棍棒给打了出去。

他至今尚且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明明好心帮忙捉女鬼，怎么就变成了骗子。

一场闹剧最终收场。

围观的群众散去之前，七嘴八舌说道：“云老头不是我说你，这小凡的妈当初跟着你的时候，也是好人家清白的大姑娘。不求名不求份跟了你这么多年，随后抑郁而终，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你们还整日虐待他，真是造孽啊！”

“就是，这云家的活计都是小凡一家再做，其他三个儿子一直好吃懒做，如今对一个孩子都能下这样的狠手，这云老太太也真是个心肠歹毒之人。”

“还有云家二娘和她们家的二丫头，典型的蛇蝎心腹和母老虎，谁若是娶了她们可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云伍铁青着一张脸，等众人都散去后，这才吩咐到：“小凡，去把大门锁上。”

慕容挽歌有眼色的连忙让云常林去给云伍搬了一张板凳来。

云老汉冰冷的眸子里，这才有了些许的暖意。

他伸出手抱起云常林，用粗糙的大手摸了摸云常连脸上的淤青，沙哑着嗓子问道：“疼不疼？对不起孩子，是阿爷无能，让你受委屈了。”说完忍不住老泪纵横。

“阿爷，你莫要哭了，林儿不疼。”云常林怯生生地伸出手，替云伍擦去了眼泪，睁着一双清灵的眸子布灵布灵看着云伍。

那双眼睛很干净，没有世俗，没有算计，没有......仇恨。

这眼神让云伍感到一阵无地自容，他们活了一辈子啊！尚且没有一个孩子活得通透。

“给我跪下！”云伍脸色阴沉地下人，用手一指云家子孙，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