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峙勋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开会,接到电话当场发了大脾气,抡起座位摔到会议桌上,吓得所有高层静若寒蝉不敢说话。
“散会!”
他冷哼一声,就出了会议室。脸上紧绷,额头上青筋暴起。
——阮荽居然没有疯。她装了这么久,骗了他这么久!
想到此,傅峙勋脸色更沉更难看。
这个女人,他对她总归是太仁慈了。
看到阮荽坐在窗沿上,双腿就放在外面悬空着。整个人只要稍微往外就会悬空掉下去。
下面是什么,她很清楚!
虽然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当傅峙勋亲眼看到之后,还是忍不住一阵后脊发凉。
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迈步,想要偷偷靠近。刚一动,阮荽似乎有心灵感应似的,“站在那里别动。”
傅峙勋脚步一滞,停了下来站定。看着她的后背,“我来了。你可以下来了!”
“下去?”阮荽回过头,一张苍白无色的脸上满是讽刺的冷笑。风吹散了她的头发,凌乱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了一双漆黑的眼睛。那里面藏着汪洋恨意。
“下去继续被你囚禁在这里吗?”
傅峙勋一摆手,周围的医护人员全都自觉地离开。他冷淡地望着阮荽,似乎对于她的控诉毫不自知。
“所以,你承认一直以来都是装疯卖傻?”他轻嗤,“倒是难为你了。”
“装疯?”阮荽笑了下,直视傅峙勋的眼睛,“不。你错了。一开始我确实是疯了。”
傅峙勋皱眉,还没说什么。阮荽接着说,“只是,后来我又清醒了。傅峙勋,你没想到吧?我还会有清醒的一天!”
她看着傅峙勋笑声越来越大,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尖锐地刺进人心里,“如果一开始我知道你是如此狠心绝情的人,我宁愿从没嫁给你。傅峙勋,小北还只是个两岁的孩子。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是怎么做到那么心狠为了救那个女人,抛弃自己的儿子的?”
傅峙勋眉头皱的更厉害了,他看着窗台上疯癫的女人,沉声,“那只是个意外!”
“意外?好一个意外!”阮荽的眼睛变得血红,声音像咔着血一样。“那个晚上,我苦苦求着你,小北生病了要急送去医院。你呢,你是怎么做的?”
她声声泣血,带着痛苦的控诉,“你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关心那个女人。还不允许我带孩子去看病。”
“你为了救那个女人,牺牲掉我们孩子的命。傅峙勋,我就问你这么多年,午夜梦回有梦到过我们的儿子吗?他还只有那么小,死之前在我怀里一直叫着妈妈我难受。傅峙勋,是你害死了小北。是你让我失去了他。”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一双眼睛变得空洞,有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落。
看着她癫狂的样子,傅峙勋心里一阵复杂,想上前把她捞下来。
猛地,阮荽狠厉地瞪着他,站了起来,“我说了,站在那里别动!不准过来!否则,我现在就跳下去,让那个女人也活不了!”
傅峙勋一顿,不敢向前。
看到他的举动,阮荽只觉得扎眼。为了那个女人,他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妥协。
都这么久了,她应该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真是没想到,那个女人要依靠我的血才能活。你说我现在就死了,算不算也是给小北报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