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江哥，绾妹儿生日，你给买啥生日礼物啦？”何川往江野这边凑了凑，满脸八卦的味道。
江野抿唇，声音淡淡的，“还没想好。”
何川瞧了他一眼，笑呵呵的，“这可是你和绾妹儿的第一个生日，得好好准备。”
“绾绾，你是一中的重点生，老师们对你期望都很厚重，任何事儿都不要影响到你，好吗？”
夏绾绾静静的望着老师，她们越是这样说，她就越是压力大。
“好好调节一下你的状态，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来办公室找我聊。但是成绩，可不能松懈！”她眉头紧皱，每一句话都很沉重。
夏绾绾咬了咬下唇，江野静静听着，耳边响起了夏绾绾的那句话——可是江野，我一点都不开心。
当个好学生，她并不开心。
江野冷清清的看了英语老师一眼，直接朝着夏绾绾走过去，攥住夏绾绾的手腕，拉着她就走，“给你买糖吃去。”
“诶！江野！”英语老师叫他。
他像没听到一样。
夏绾绾则是低着头，心事重重，任由江野拉着走。
“老师，绾绾心情不好，江哥去开导开导，放心哈！”何川在后面安抚英语老师的情绪。
英语老师有些恼火，“我看就是和江野待在一起久了，成绩都下滑了！”
“和江哥没关系！”何川皱眉，怎么说话呢。
老师瞪了何川一眼，“你也半斤八两！”
“我——”何川语凝。
戚暖很不给面子的笑了一声，而后摇了摇头。
她转过身，双手搭在栏杆上，看着江野拉着夏绾绾进了超市。
江野将各种口味都拿了一个，他瞧了瞧身边闷闷不乐的小丫头，又说：“来瓶酸奶。”
结账后，江野带着她去一边坐下。
夏绾绾双手撑着脸看窗外，忧心忡忡。
“你到底怎么了？”江野将酸奶和糖一起推过去。
夏绾绾收回思绪，望向江野，淡淡的笑着，“在想，你说的是不是对的。”
江野拧眉，“什么？”
“坚持没有意义。”夏绾绾咬了咬唇，耸着肩膀。
江野顿了一下，而后噗嗤笑了一声，姿态散漫的靠在窗户，双手环胸懒洋洋的问她：“你不是天天给我灌毒鸡汤，说努力就会有结果吗，怎么自己开始质疑起来了？”
夏绾绾低下头，头发从耳边落下，遮住了她的脸。
江野看她不说话，剥了块糖，抬手捏住夏绾绾的下巴，将糖塞进她的嘴里，安抚她，“别不开心了，明儿就过生日了。”
奶味儿。
很甜。
“江野，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她轻声感叹。
江野勾着嘴角，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摁了摁，满眼宠溺，“是，你是仙女下凡，你和别人肯定不一样啊。”
“又贫。”夏绾绾有些嫌弃的瞪了他一眼。
江野懒洋洋的伸手过去，在她的脸上一拉一扯，笑道：“我说真的，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你不是仙女下凡谁信啊？”
夏绾绾更嫌弃他了。
江野点了一下她的脑袋瓜，说不出的郁闷，“别丧着一张脸了，搞得老子心情都不好了。”
夏绾绾调整了一下心态，冲着江野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来劲儿了！”
小姑娘认真着一张脸，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满的都是坚定，清脆的嗓音说出的这句“来劲儿了”，让江野笑个不停。
“夏绾绾，傻死了。”
夏绾绾：“……江野，你还嘲笑我。”
江野憋不住笑，“真的太傻了。”
夏绾绾撅起嘴，像个小孩，“我哭给你看。”
“别别别！错了错了。”江野立刻投降，他举白旗还不行？
夏绾绾一哭，他才懵。
夏绾绾瞪着他，凶巴巴的问：“哪儿错了？”
虽然不知道哪儿错了，但嘴上还是回答：“哪儿都错了。”
夏绾绾闷闷的瞪着他，抬手在江野的头上轻轻拍了几下，语调嫌弃的说着：“笨蛋江野。”
江野勾着嘴角，身体有意的往她那边倾斜，“拍够没？拍够我可坐回去了。”
夏绾绾又在他头顶重重拍了两下，“讨厌鬼！”
江野瞧了她一眼，吊儿郎当的不在意。
讨厌鬼就讨厌鬼呗，她开心就行。
江野笑，“开心了？”
“嗯。”夏绾绾点点头。
“呆瓜。”江野俯身靠近，他眸光认真的看着夏绾绾，“受了委屈和我说，我不是摆设。”
他要做夏绾绾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人，而不是夏绾绾的过客。
所以，夏绾绾受了委屈，必须和他说。
“可是江野，我要当你的垃圾桶也被你拒绝了。”夏绾绾默默记仇。
江野：“……两个性质。”
“知道了江野。”夏绾绾轻轻点头，一张漂亮的小脸乖巧可爱，甚至泛着一抹粉红。
江野拍拍她的头，格外温柔，“乖。”
夏绾绾对视上他的双眸，他的眼睛很干净，干净到，能在他的瞳孔里看到她的身影。
原来，少年的眼睛里不止有光，还有她。
这一刻，夏绾绾忍不住怦然心动。
……
晚上放学。
夏绾绾被老师留在办公室刷试卷，江野就靠在门口等她。
路过的高一小姑娘眸光偷偷往江野身上落，在长廊里走了一趟又一趟。
江野双手环胸，斜斜地靠在墙边，眸光直盯着那几个小姑娘，“想挨揍么？”他忽然问。
几个小姑娘一愣，赶紧低下了头，灰溜溜的走了。
江野挑眉，还不忘对着她们的背影说：“想就直说，用不着这么废腿。”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的，烦不烦？
办公室里，夏绾绾和老师一同往外面看了一眼。
江野剥了块糖塞进嘴里，不耐烦的往办公室里看去，“什么时候结束啊？”
“江野，你先回吧。”夏绾绾朝着他说。
“别废话了，赶紧写吧，老子等你。”虽不耐烦，可嘴上还是说等她。
老师瞧了江野一眼，这劲儿放在学习上多好？
江野往操场看，有几个住校的小姑娘正拿着手机议论什么。
江野有些郁闷，他还没想好明儿送夏绾绾送什么礼物。
除了发带奶茶，小姑娘都喜欢什么啊？
江野双手插兜，不禁下了楼。
“唠啥呢，带我一个呗。”江野欠儿欠儿的凑过去。
几个小姑娘都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走。
江野无语，昏暗的路灯打在他的身上，他就坐在那儿，灯光不够明亮，却依旧遮掩不住身上流露出的嚣张火焰，“站住！”
一行人默默转过头看江野，心里忐忑不安，“同学，你……你有事儿吗？”
江野拧着眉，没好气的问着：“跑什么啊？我tm吃人啊？”
几个人有些害怕的低下头。
江野闷闷的问了句：“你们过生日最想收到什么礼物？”
几个小姑娘齐刷刷的愣住了，生日？礼物？
“吃的用的……什么都行。”
江野：“……”这范围也太广泛了吧。
江野瞥向最右边那姑娘，看的那小姑娘脊背一凉，心里发慌。
小姑娘赶紧说：“喜欢的人送任何东西都喜欢……”
江野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问了个寂寞。
眼看着江野离开，几个小姑娘都松了口气似的。
“江野好凶啊……”
“太吓人啦，我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揍我们似的！”
“但是江野长得也太帅了吧，说一句盛世美颜一点不夸张！”
九点夏绾绾才从办公室和老师出来。
江野在篮球架下撑着脸不知道想什么，显然是有些郁闷。
“江哥！”夏绾绾喊他。
江野抬头，看了眼时间，“完了？”
“嗯。”夏绾绾来到江野跟前，蹲了下来，学着江野撑着脸的模样，问他：“在想什么？”
江野皱眉，站了起来，拉起夏绾绾，“在想什么时候能回家。”
“现在就能，走吧。”夏绾绾晃了晃手腕，有些疲惫。
江野帮她拎着书包，夏绾绾抬头看了看他，眼眸含笑，又乖又甜。
夜晚的风吹的撩人，夏绾绾一边走路一边打哈欠。
路过胡同，里面传来打架的声音。
夏绾绾想绕过胡同，却被江野拉过来，强行闯进胡同。
胡同里的人看到江野，纷纷停下了手。
江野瞥了那几个人一眼，一脸正经的说着：“好好学习，少打架，想进厂拧螺丝啊？”
夏绾绾：“……”
逐渐夏绾绾化的江哥。
“回家了，拜拜。”夏绾绾接过江野手里的书包，冲着江野摆摆手，转身进了医馆。
江野似乎已经习惯每天看她回家的背影了。
如果有一天不能亲眼看到她回家，可能还有点不熟悉。
江野叹气，一物降一物啊，他以前最烦别人给他背影看了。
呆瓜的背影却看不够似的。
大概是，每天能相见，是背影也甘愿。
……
夏绾绾有点累，回家洗了个澡就睡了。
殊不知零点一到，她的手机响了好几声。
江野窝在沙发里，他盯着手机里的微信消息，直皱眉。
睡着了？
没看到？
他到底是不是第一个啊？
江野点开何川的对话框，发了个：【怎么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个祝她生日快乐的人？】
何川：【？】
俩人上面的对话信息还是这样的。
何川：【江哥，做第一个祝她生日快乐的人！女生都喜欢这种细节！】
江野：【tm幼稚死了。】
何川：【……】
江野将手机丢到沙发上，翻了个身，不爽的起身，跑到墙边往夏绾绾房间看。
房灯没亮，这呆瓜该不会真睡着了吧？
何川还说女孩子都注意细节，一般生日都会熬到零点，发个朋友圈，等一下朋友祝福。
这tm跟夏绾绾一个都对不上号……
何川：【想好送什么了吗？】
江野：【……没有。】
何川：【哥哥，你以前送我礼物我咋没见你这么纠结过？】
江野：【别自讨没趣。】
他能和夏绾绾一样？
何川：【你搞搞清楚，没有夏绾绾的时候，可一直都是我陪你。】
江野：【爬。】又开始说这些有的没的。
怪不得学校动不动就有人说何川和他有一腿。
这tm说没一腿谁信？
……
清晨。
夏绾绾半眯着眼睛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六点钟。
夏绾绾本翻了个身想再睡会儿，忽然发现微信好几条消息。
夏禾：【姐，生日快乐。】
夏绾绾发现夏禾还给她发了个红包。
夏禾这一世和上一世，好像也很不一样。
戚暖：【生日快乐，希望你今天、明天、后天都开心。】
戚暖：【给你准备了许多零食，学校见。】
夏绾绾都一一回复了之后，发现了被压在最后面的消息。
江野：【呆瓜，生日快乐。】
江野：【睡了？】
江野：【猪。】
江野：【晚安。】
十分钟一条，自言自语似的。
夏绾绾似乎能想到江野当时的表情。
第一句肯定是懒洋洋的。
第二句有点凶。
第三句十分嫌弃。
第四句很无语。
夏绾绾下了床，姜素兰一大早就在忙。
“奶奶，干嘛呢？”
姜素兰笑眯眯的看她，说：“咱们绾绾的十七岁生日，奶奶擀了面条，等会儿吃长寿面，给你窝俩鸡蛋！”
“好。”夏绾绾立刻点点头，“奶奶，我帮你。”
“哎哟哎哟，大寿星今儿可不能干活！”姜素兰把她推出厨房。
夏绾绾耸耸肩，“好吧。”
“绾绾，你下午几点放学呀？”姜素兰忽然问她。
夏绾绾趴在窗口，“今儿周五，下午四点。”
“那我们四点半开饭吧，我和你小叔商量了一下，就在家里过生日。奶奶和小叔亲自下厨，你说行不行呀？”姜素兰问她。
夏绾绾小鸡啄米似的乖乖点头，太行了。
六点半，姜素兰端上来一碗热腾腾的面，“长寿面来咯！”
姜素兰问：“叫江野了没？”
“叫了，他没醒。”
“哦，那我给他留着！等他醒了来吃。”
夏绾绾说：“奶奶，我等会儿先去学校了，我昨天考试成绩不好，今儿老师给我多留了一套试卷让我早自习做。”
“好。”姜素兰用围裙擦了擦手。
夏绾绾给面拍了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吃完便去学校了。
夏绾绾刚进校门，就撞见了沈湛。
“夏绾绾。”他叫了她一声。
夏绾绾跟上去，“沈湛。”
“送你的，生日快乐。”他递过来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夏绾绾愣了愣，沈湛怎么知道她生日？
“刚看到你的朋友圈，猜你应该是过生日，就准备了，希望你喜欢。”沈湛声音十分温暖，说起话来有条有序，听着很舒服。
“谢谢！不过礼物就算了，我平时过生日也不收礼物的。”夏绾绾要推回去。
他说：“送你的，喜欢就留，不喜欢……就丢掉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夏绾绾愣了愣，她似乎感觉到了沈湛的一丝丝小脾气。
她是不是惹沈湛不开心了？
夏绾绾跟上去，“沈湛，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没有误会。”他摇摇头，神色淡然。
夏绾绾囧，“礼物我收下。”
“我没有勉强你。”他说。
夏绾绾赶紧摇头，“不勉强！”
待沈湛过生日，她也会送回去的。
沈湛瞧了她一眼，满意多了。
夏绾绾松了口气，她最怕得罪人了。
路过教师办公室，夏绾绾听到何慧芳说：“江野怎么又请假啊，这周第几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