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司战爵所言,这场大火的确没要了她的命。
桑淮坐在车上,盯着自己右手手腕露出来的那一部分,自嘲般的笑了笑。
狗男人就是狗男人!
等到他知道她不是桑梓时,他一定会后悔的!
司家老宅。
“少夫人,老爷子在等您了。”
桑淮点头,随后便走了进去。
门一打开,撞入她眼底的便是一个矫健的后背,而这后背上有着纵横交错的伤疤。
这是…谁的背?
桑淮皱着眉,脚步顿在了原地。
“混账东西!如果桑丫头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和桑家怎么交代!”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桑淮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一个头发花白却精气神十足的老先生正指着跪在地上的那人骂着。
这应该就是司老爷子了吧。
低头想了想,桑淮便走了过去,直到走近了,这才终于认出跪在地上的那人是谁。
是司战爵。
他的衬衣被丢在一旁,单膝跪在地上,面容冷峻,背脊挺得笔直,一副凛冽的姿态。
切,被打了还这么嚣张!活该!
桑淮在心里小小的吐槽了一把,随后便朝着面前那人很乖的说道:“您叫我来有什么事?”
司老爷子是前两次救了她的人,知恩图报这个道理桑淮从小就知道。
听到她的话,司老爷子还没发话,一旁的司战爵倒是先说话了:“明月是她害死的,她应该为此付出代价,我没做错。”
话毕,高大挺拔的身躯便立了起来,大掌捞过丢在一旁的衬衣随意往身上一披,直接走了。
桑淮撇了撇嘴,心想,狗男人就是嚣张,拽的一批!
不过随即她又想到了“明月”那两个字,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明月这个名字是第二次从狗男人的嘴里说出来了。
所以,明月这个人物在司战爵和桑梓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即将走神之际,司老爷子的话唤回了桑淮的思绪:“桑丫头,阿战已经得到惩罚了,你们毕竟是夫妻,以后是要过一辈子的,明月那件事你也不全是你的错,阿战他…太执拗了。”
司老爷子的话让桑淮愣了下,随后便点了点头,心中一片平静。
司战爵后背上的伤,估计就是故意给她看的,为的就是让她放下之前在医院的那件事情。
桑淮摸了摸右手,面容平静。
司战爵背后的那些伤可以好,可她受的伤却永远也不好不了,哪怕她只是桑梓的替嫁,她被伤害了的这个事实也是无法改变的。
桑淮回到司家庄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她的手上提着一个饭盒和一大袋子外伤药。
这些,自然是司老爷子让她带给司战爵的。
站在庄园门口,桑淮看了看手中的东西,然后便毫不犹豫的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
依狗男人对她的那个态度,她给的东西他肯定是不会要的,说不定还又得折磨她一番,所以她干嘛去找罪受?
这么一想,桑淮便心安理得的打开了饭盒,荡着小腿安安静静地吃了起来。
夜晚的风拂过她的长发,衬的她身姿越发娇小,看起来有几分的楚楚可怜。
司战爵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画面,他坐在车里,眉眼冷清的盯着那抹身影。
这个女人又在装什么可怜?她有什么资格装可怜?
随后他便打开车门直接走了下去。
桑淮正拿勺子在饭盒里捣鼓着,眼前突然就拢住了一片黑影,她抬头一看,司战爵那张冷漠的脸出现在了她眼里。
我去!
狗男人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还来不及回过神,桑淮手里的饭盒就被司战爵抢了过去,然后便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饭盒被他摔了!
桑淮怒了,他不吃饭还不允许别人吃饭了?
司战爵直接忽视了她眼里的愤怒,一把就将她拉到了一旁的车上,冷声道:“今晚就让你看看你的罪孽有多深重!”
桑淮还来不及反应,车子便如弦上的箭一般,飞快的驶了出去。
等到车子刚停稳,她又被司战爵动作粗鲁的扯了下来。
夜幕低垂,夜色漆黑,远处有一盏灯,明亮的灯光旁刻着硕大的两个字--墓园。
桑淮一怔,狗男人大半夜的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还没等她想明白,司战爵就扯着她走了进去。
“跪下!”
面前是一座冰冷的墓碑,耳旁是司战爵冷冷的声音,桑淮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没有动。
她这番行为落在司战爵的眼里就是挑衅,他长腿一伸直接踢向了她的膝盖,桑淮被迫跪在了地上。
双膝重重落地的那一刹那,桑淮的大脑一片空白。
靠!
狗男人怎么这么狗!
居然搞偷袭!
这时,司战爵冰冷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桑梓,你看看照片里的她!她还那么小,你的心肠怎么那么毒!”
下一秒,他修长的手直接就捏住了桑淮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脑袋。
桑淮的视线就这样落在了墓碑上的照片处。
照片里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正笑的一脸灿烂,嘴角有着两个可爱的小梨涡,眼睛弯弯的,眼里像是藏了一整片天空的星光。
很可爱,很漂亮的一个小女孩。
所以,这个小女孩就是司明月?
下一瞬,司战爵的话便应证了她的想法:“哪怕明月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也不应该把这个事实告诉她,明月心脏病发,你却选择视而不见,桑梓,你罪该万死!”
男子的声音又冷又厉,无数的恨意在这一刻全部都迸发了出来,让人听的胆战心惊。
桑淮却是直接听懵了,可心里的疑惑也突然迎刃而解了。
难怪!
难怪桑家的人不敢让桑梓嫁过来!难怪司战爵这么恨桑梓!原来是因为桑梓间接害死了这个小女孩!
盯着照片里的小女孩,桑淮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战爵盯着桑淮的发梢,沉声道:“好好跪着!不准起来!”
话落,他便直接转身走了,徒留桑淮一人在这孤寂的墓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