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死在一座海岛上的疗养院里。
宋随赶过去的时候,她的骨灰已经被洒进了海里。
接待他的是岑念的护工,年轻的女人对他的态度冷漠,在岑念居住的房间里,她将三本笔记递给了他。
「这是岑小姐的日记和一些其他的记录。」
女人顿了顿,又说,「念念姐本来要我烧掉的,但我觉得,宋先生应该看看。」
临走时她又看了宋随一眼,眼里是藏不住的冰冷。
宋随在房间里静静地坐了一下午。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室内都暖洋洋的,可是他坐在这里,却感到一种像被人扼住喉咙的窒息。
一直到半夜。
他翻开了岑念的日记。
那些被他刻意忽视的细节,那些潜藏在暗处的血泪,所有她一个人吞下去的苦痛,丝丝缕缕,织成一张锋利的网,将他的心脏划得支离破碎。
24
XX22 年 5 月 17 日
医生说我确诊了胰腺癌。
他看我的眼神带点儿怜悯。
其实他说的话好多我都没有听进去,反正就是,治不好了。
医生让我尽早住院治疗。
我不想。
我不喜欢医院,冷冰冰的墙,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和沉闷的气氛。
也没有人陪着我。
我想打电话给阿随,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说呢?
难道要告诉他,我快死了?
还是不说了。
可阿随的电话打了过来,他说今晚有事,晚点回来。
我忽然就想起来,今天苏唐要回来了。
阿随,去接她了吗?
XX22 年 5 月 18 日
去公司给阿随送饭。
遇到苏唐了。
她还和以前一样好看。
早上给阿随做的饭,被她吃了。
我很生气。
可后来我想通了,我给了阿随的,就是他的了。
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XX22 年 5 月 21 日
去见妈妈了,她过得很好。
我本来想告诉她的,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妈妈现在已经很幸福了,我不应该打扰她。
回来时碰见了阿随和苏唐。
还有一只小狗。
我想养它。
话出口的瞬间我就看见阿随的脸色变了。
可我就是要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