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后的涨红褪去,陆修明脸色渐渐苍白:“南笙,我跟你说过的,她那个人作风很开放,确实对我有过那方面的暗示,但是我拒绝了。我刚刚骗你,也的确是怕你会误会。”
“陆修明,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给出这种解释你信吗?”
若不是这只袖扣的丢失和艾莉有关,又为何要掩饰?说谎只会让误会加深。她多少还是了解陆修明,如果不是心虚,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是。
陆修明握紧拳头:“南笙,这种事我没办法解释清楚。因为自己都不知道那只袖扣什么时候丢的,丢在哪里,又为何会被艾莉捡到。”他话音一顿,皱起眉头,有种不被误解的无力和恼怒,“但我是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你总该知道吧。”
这不就是典型的……“虽然我犯的错误不能澄清,但你不信我就是你不对”吗?
她竟不知道一向温柔又宽和的男朋友还有这样的技能。又或者说,全天下的男人在处理这样的问题时,其实都是一样的。
“呵……”想到这里,南笙忍不住笑了出来。
或许她笑容中的嘲讽意味太甚,又或许是极度的慌乱让人本能的想要虚张声势。陆修明心头窜起恼羞成怒的情绪:“南笙,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干净,你工作这么多年,不是也遇见过一些人品不好的客户吗?艾莉这样的女人,多了去了。我总不能为了避开,生意都不做了吧。”
南笙怔怔地看着眼前人,忽然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他说出来的话。
而陆修明似乎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原本还平稳的男声逐渐拔高音量,语气也有些激动:“生意场上少不了逢场作戏,我在外面拼死拼活,都是为了以后能让你生活的更安逸。如果每次你都这样怀疑我,再多的感情都会被吵没。我们彼此多一点信任不好吗?”
“我知道霍霄觊觎你,可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你跟他之间的事,我有多问过一句吗!”他话音落下时,室内骤然一片寂静。
南笙眼中浮现出不可置信,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陌生。
陆修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怔愣一瞬间,随即抬起手想要触碰她:“南笙,我……”
南笙侧过肩膀避开,顺势站到地上。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不知该觉得可悲还是该觉得可笑。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男朋友是个宽厚坦荡的君子。到底是他善于伪装,还是她看走了眼?
“陆修明,你觉得我跟霍霄之间有什么值得你怀疑的?”
“阿笙,我不是真的怀疑你和他有什么,我就是举个例子。”
“你是该怀疑我们。”南笙微侧过头,直到眼中湿润褪去,不会有泪流下后,才继续开口说道,“我跟霍霄……”
“南笙,你别说了!”陆修明慌乱地打断她,“我相信你。”
“我跟霍霄在一起过。”南笙仍是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她转头看向他,清冷的眸光中夹杂着失望,“可不管我跟他之间有过什么,在我们这段感情里,我从没有做过任何背叛你的事。”
陆修明心虚翻涌,大脑一时间一片空白。
当今社会的成年男女,只要不是哪一方面极品,有过几段感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是正常男人,自然不会双标的要求另一半从始至终守身如玉。不问过去,算是他的风度和尊重。
但他万万没想到,南笙的曾经竟会是霍霄。而且她有一句话说对了,她和霍霄只有过去,没有什么对不起他。他却的的确确背叛了和她的现在。
悔恨像滔天的洪水一样将他淹没。为什么那个中午他要喝那么多酒,为什么他不谨慎一点要弄丢那只袖扣,为什么他口不择言要提前霍霄……
可所以的为什么都不能重新来过。这世界上,“悔”之一字最是无用。
两人不知僵持了多久。
陆修明率先瞥开视线:“南笙,我们两个今晚都不冷静。我先回去了。”说完便匆忙起身逃离。
…………
“啪——”
周泽浩一巴掌糊在自己脸上,然后抬起手,借着路灯的光亮看向掌心。
一只被压扁的蚊子静静躺在上面,还带着为不可见的一点血迹,顿时恶心得头皮发麻。
纸巾,消毒湿巾……他像不要钱一样一张接一张往外抽,反复擦了十来遍之后,又去拿免洗洗手液。等到摸了个空才反应过来,这是霍霄的车。
他转头看了眼驾驶位上懒散抽烟的男人,心里有些不平衡。都是人,凭什么这附近的蚊子都奔着他叮,霍霄却一点事都没有。
本来关上车窗开空调不会有这种烦恼,可等待的时间实在太久了。
想到这里,他抬腕看了眼时间:还差五分钟凌晨一点。
好家伙,新的一天就这么浪费过去一小时。
“走吧,我看你今晚看不到热闹了。”
霍霄没说话。一分钟不到的功夫,他懒洋洋地开口:“来了。”
周泽浩立刻抬头往单元门那边看去,果然看见一道男人身影走了出来,步履匆匆,带了几分仓惶。是陆修明。
“嘁……”车内响起霍霄的轻嗤,有一种掌控一切的了然,也有种对其他雄性的藐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