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撞入男人充满了戾气的黑眸,那双眼里几乎没有多余的温度,沉如冰潭,薄唇紧紧地抿着。
他喉结滚动,带着暴风雨来临的汹涌:“叶慕橙。”他叫她,声音沙哑,却吓人,“第二次了。”
叶慕橙盯着他冷似寒冬的眼睛,想起了他们两人多年前的初次交集,只觉得那寒意如同冻石重重地砸进她的心房。
他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男人,她记得他手上杯子里的酒一点一点地从她头顶淋下的冰冷,还有酒精渗进她伤痕的疼痛。
沈牧白见她又走神,掐着她的下巴,顶了顶腮,咬牙切齿:“叶慕橙。”
叶慕橙回过神,她忽然连生气的欲望都没有了,她早就明白了,不是么?她的生气在他们眼里没有一点意义,徒增笑料。
还是恶心,但有什么用呢?
她胸口浅浅起伏,再看他的时候,漂亮的瞳仁里已经浮现了笑意。
她忽然踮起脚,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脸颊,刚刚她泼在他脸上的水滴落在了她的手上,冰冰凉的。
他瞳仁里依旧漆黑一片,怪吓人的。
她眨巴几下眼睛,抬眸看着他,眼眸很亮,顶着他冰冷的视线,放下了那个“犯罪”的水杯,在他线条分明的薄唇上落下了一吻,然后,轻轻地摩挲着,舔了他一下,抱住了他。
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鼻息里充盈的全是她身上的软香味,他原本今晚就心怀不轨,这下,怒意完全消失不见了,取代的是另一个地方的怒气。
她皱鼻子笑,柔软的指尖沾了他鼻尖的水珠,还跟他开车:“水这么多?”
“叶慕橙。”他冷淡哑声,大概还是想惩罚她刚刚拿水泼他。
她倒是像被他宠坏的小公主,有恃无恐,温热的唇就在他的脖颈蹭啊蹭,手指一点点扣住他青筋起伏的手,然后,拉到了自己的腰上。
“抱我呀。”她喃喃,“就泼一下,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前都能忍,现在还要计较,说起来,我那次过敏全怪你,王八蛋。”
唇舌滚烫,她倒是无理也要三分硬气。
沈牧白喉结上下滚动,眸色更深,烫人的吻如同暴风雨一样落下,俯身将她横抱了起来,放在了沙发上,虎口扣住她,不让她乱动,灼热席卷全身,他就那样俯视盯着她,挡住了她眼前的光亮。
唯有他眼眸中的沉溺。
他的确是在将怒意转化,想给她点颜色瞧瞧。
她一边喘息一边手指顺着他高挺的线条描摹而过,他唇线抿紧,薄唇上泛着两人吻过的水光,今晚肯定是喝酒了,他脸颊上不知道是情意起还是酒后的微红,透着冷淡的性感。
勉强安慰自己,算了,脏就脏吧,就当个好看的鸭子,还是免费的。
傅鸭子。
她在风雨飘渺中呜咽地想着,明天一定要把他的备注改掉。
叶慕橙是被饿醒的,她原本下班就又饿又累的,后来又运动了一番,肚子里空荡荡的,胃一直在叫。
旁边的床位又是空荡荡的。
沈牧白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贯彻不过夜原则。
她披了件外套,爬起来给自己做了份扁食,是她网购的老家美食,南城人,包括沈牧白,都觉得这种小馄饨没有嚼劲,但她很喜欢,还满意地加了点醋。
她坐在餐桌前,一边吃一边刷着手机,还看到沈牧白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你在明迪律所工作,这种资本所留用的基本要求都要过法考和研究生学历,你能考得上么?”
他语气依旧那样高高在上,消息是几个小时前发的,而且掌控欲强又不肯替她考虑,随便换个男人,这时候或许都会说,要不要他去打个招呼。
虽然她并不需要。
她面无表情地给他发了个:“?”,然后想到备注的事情,立马就改了:傅鸭子。
傅鸭子也醒着,轻飘飘地回了消息:“还是那句话,光有美貌……”
“够用就行,你爽完就忘了?”叶慕橙说。
那头的沈牧白好像兴致缺缺,心不在焉:“一般般,没有下次。”